面对郦娘子尖锐的言辞,柴安心中五味杂陈。自打两家婚约告吹之后,郦家上下便看他不顺眼。
当日之事,他事后也曾问过德庆,得知是自己母亲有意为难郦家,在众人面前对郦娘子和郦家大娘百般羞辱,终致婚事破裂。
柴安得知此中缘由,自觉理亏在先。然而,一边是含辛茹苦将他养大的母亲;另一边则是受了委屈的三娘。
他不忍责怪寡母的作为,却又放不下对三娘的情意,当真是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一听说杜仰熙住进了郦家的院子,便心急如焚,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此时此刻,面对郦娘子的刁难,柴安虽有满腹苦水,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劝说。
柴安:郦娘子,柴某也是好意。这郦家都是女眷,年轻男子久居于此,多有不便的。
郦娘子:且不说这两座院子本就以围墙相隔,各自有门户可供出入,原本便是互不相干的两处所在。
郦娘子:再者,康王在此坐镇,他与我家六娘有着婚约在身,有这一层关系在,量那些个碎嘴子,也不敢胡说八道。
她根本不理会柴安,径直走到杜仰熙面前,脸上绽放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郦娘子:我早有打算,这两厢房可暂且空着,正房本欲做库房之用。如今康王搬进来,两家虽有婚约,但也难免被有心之人胡乱揣测。
随后话风一转
郦娘子:二位皆为勤勉向学的读书人,若能留在此处,一则可安心钻研经史子集;二则也能避免外人闲言碎语。
郦娘子:四福斋素来文人墨客往来频繁,时常有诗词唱和、文章酬答之举。若二位愿留于此,我当减免房租并提供膳食。
郦娘子:而二位只需偶尔替我打理账簿、誊誊写写,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可柴安依旧不死心,正欲再度开口劝说,试图扭转这已成定局。然而,郦娘子却在此时抢先一步截断了他的话头,将他接下来的话,硬生生地挡了回去。
郦娘子:而且大夫也说了,那个屋头的人啊,元气大伤,好似伤了根的残树,一挪,那就是一个死。
郦娘子:杜郎君,这注意呀,还得你自己定。
柴安:元明,说两句。
杜仰熙向郦娘子行了个叉手礼
杜仰熙:柴兄,你看郦妈妈盛情厚意,处处体贴周到,却之实为不恭。
杜仰熙:本想着赧颜领受,往后再报了。只是闻听康王住在这院子,我二人在此怕是打扰了王爷。
这是郦娘子不知晓官面上的情况。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的掌权者,皆对宗室怀有诸多防备之心。杜仰熙心怀大志,怎会愿意与宗室亲王牵扯在一起呢?
尤其是康王,他可是当今官家的亲弟弟,其生母为开国功臣之一、宰相沈伦的孙女。现今沈家虽看似势微,康王的三位舅舅不过是从七品的将作监主簿,但他家门生旧友无数。这母族势大,自然令康王更受朝廷忌惮。
杜仰熙要是还想为官做宰,就不能与之有过多接触,否则他就是文曲星再世,也无法进士及第。
郦娘子:这、这好端端的,怎么……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郦娘子一时语塞,她实在不明白,原本已是囊中之物的人,竟如同煮熟的鸭子般飞了。
可她又岂能因两个举人,就将侄女婿赶出门去,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吗?正当郦娘子心下为难之时,宫远徵带着两名小黄门走了进来。
他刚一进门,未等众人行礼请安,便先向郦娘子问候
赵得益(宫远徵):姑母。
郦娘子轻应一声
郦娘子:哎~,怀远啊,你这是怎么个意思?
宫远徵这才不紧不慢的答道
赵得益(宫远徵):回姑母的话,我思来想去,觉得搬到这小院来住,确实有些仓促草率了。
赵得益(宫远徵):郦家皆是女眷,而我毕竟是个男子,虽说咱们行事光明磊落,却难免会让外人妄加揣测,如此一来,恐会污了几位姨姐的清白名声。
说着他示意身后的内官上前,然后向郦娘子说明。
赵得益(宫远徵):因此,我特意入宫向大娘娘讨要了几名内侍黄门,让他们留在这里照看一二。
赵得益(宫远徵):至于我,则不住在这里了,虽然两头奔波有些麻烦,但也能顺便给六娘带些她爱吃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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