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秋菱刚梳洗完毕,好德和乐善便如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将她簇拥着往外走。
两人一边疾步而行,一边七嘴八舌地向她解释,原来外面出了大事,引得众人纷纷前去围观。一听到“热闹”二字,李秋菱顿时不困了,反手拉着二人加快了脚步朝外而去。
恰在此时,房内康宁正为母亲郦梳妆,郦娘子闻声抬头,朝外朗声问道
郦娘子:小五啊,你们又在闹什么啊?
听到那声问话,李秋菱与乐善默契的放开四姐的手,将目光投向她,眼神中仿佛在说:“就靠你了。”
随后,便乐呵呵地转身朝外跑去。徒留好德站在原地,气鼓鼓地瞪着她们离开的背影。
这俩妹妹真讨厌,每次都是推她出面。可转念一想,谁让自己是姐姐呢?无奈之下,好德只能快步跑进屋内,向母亲解释起来。
好德:娘,殿前司正到处抓人审问呢。说是昨晚皇后娘娘凤驾经过御街,不知什么宝物失窃了。
好德:不说了,我要去看看了!五妹妹、六妹妹等等我
郦娘子此刻也被勾起了兴趣,也顾不得其他琐事,匆匆忙忙便跟了出去,全然没有留意到三女儿脸上,那惊慌失措的神情。
一旁的琼奴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悄然尾随康宁回房。只见康宁正打开妆奁仔细查看,于是琼奴开口询问起来。
琼奴:藏什么好东西呢?
康宁:嘘,你来看!
琼奴缓步上前,伸手从妆奁中取出那柄冠梳。她细细打量一番,只见其上雕刻精美的花纹,点缀着上等的珍珠,用料很是考究非凡,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一时间,她不由感叹出声
琼奴:如此上乘的宝珠,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里的,不会是宫里的吧?
康宁:嘘,速速交出去安生
康宁说着便要往外走,却被琼奴一把拦住。
琼奴:唉,你没听小四说呀,这是失窃、失窃。现在交出去,我们不就成盗贼了。
琼奴:扫个街罢了,谁捡了就是谁的,怎么还扫出这等祸事了。
她将冠梳放在桌上,神情有些慌乱,随后灵机一动,提议道
琼奴:索性将它丢了
康宁:那被不知情的捡了去,惹来祸殃我于心难安呢。
琼奴:这也不成,那也不成,要不今日再回到原处。我们在一旁躲着,四更天的时候,巡逻的军士将它捡了,自然就物归原主了。
两人商议妥当,决定当晚便将那冠梳归还原位。而屋外,本该出门凑热闹的李秋菱三人,此刻却悄然伏在门边偷听。
待得知两位姐姐晚间要出门,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眸中皆泛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康宁将冠梳轻轻放回原处时,隐匿于暗中的柴安,已再难抑制心中的情义,径直现身。他坦言,这冠梳本是他故意遗落于此,让康宁拾得的。
原来,为了赔付损坏康宁的冠梳,他特意请匠人仿制了一件一模一样的,本打算在下聘之时,作为定情信物赠予对方。却不料婚约告吹,此物也一直未能送出。
如今放榜之日近在眼前,怕是再无机会,便想着将其作为贺礼相赠。末了还不忘感叹,很怀念当初与康宁针锋相对的日子。
而康宁也没让柴安失望,又一次戏弄了他。只见康宁唇角带笑,慢悠悠的取出那把冠梳,轻声问道
康宁:现在还念着我,诓你骗你的好时光吗?
问完后,她猛地将那把冠梳塞进柴安的手中,眼眶泛红,含着泪说道
康宁:柴郎君,三娘感激你一番情谊,但我们终究有缘无分,断不能收这份礼。
康宁:这么好的宝物,你就自己留着,送与你将来的娘子。
康宁:保重!
而后康宁转身咬紧牙关,压抑着内心的酸楚,与琼奴相携着渐行渐远。而柴安却依旧呆立在原地,像一尊失了魂魄的雕像。
他目送着对方的身影融入茫茫夜色,脚下似被无形的锁链牢牢禁锢,动弹不得。
直到康宁的背影彻底消失,他的眼泪才无声地滑落,滴在地上,晕开一圈圈湿凉的悲伤。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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