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郦家的宴席已近尾声。郦娘子将两个略有醉意的女儿送出大门,目送二人在婢女的小心搀扶下登车、上轿,随着车轮缓缓启动,带起一阵轻微的尘土。
她才收回目光,转身对身旁的大女儿感慨着
郦娘子:这幸亏我有远见啊,这女儿都嫁在身边了,要是嫁了千里万里,这还不得把我的心头肉给剜了去。
听到此言,寿华本欲出言宽慰母亲。然而,当她不经意间瞥见不远处隐匿着的人影时,那已至嘴边的话语便转了个弯,变作了另一番模样。
寿华:女儿们嫁得好,娘的福气还在后头,何须长吁短叹的。
寿华:再说了,女儿就傍着娘住,不离娘的左右。
郦娘子:好,那我们回去吧!
郦娘子:真料不得,你阿婆那也是海量,她们走了就让她们走吧!
郦娘子:那咱们娘俩陪她再吃几盏,闹她个不醉不归。
在大女儿的搀扶下,郦娘子缓缓朝门内走去。这时,寿华扶着母亲意有所指的说
寿华:不敢再多喝了,家里没人守门,子时前须得回去呢。
郦娘子收到女儿的暗示,瞬间心领神会,旋即提高嗓音故意说道
郦娘子:你着急回去干啥,那家里就一个寒窑破洞,这有几个金山银山,叫人搬走了不成。
且不说那暗处之人听了这话心中如何盘算,单看郦家这边,在寿华安顿婆母歇息之后,所以人便依照计划开始行动起来。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到了子时,四个为了赌资而心怀鬼胎的浪荡子弟,已陆续潜入杜家院中,隐匿于四方角落里等待时机。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本该各自归家的二娘与三娘,却又悄悄折返回来。
待大门重新关闭,一场好戏便拉开了帷幕。只见春来深吸一口气,用力敲响手中的铜盆,高声喊道
春来:抓贼啊~!
左邻右舍被突如其来的呼喊声惊动,纷纷操起家中的棍棒扫帚冲出家门,众人齐心协力,誓要捉住那贼人。
而匿藏于杜家的四人,听到外头的嘈杂动静,心中惶恐不已,也顾不得多加思索,从暗处仓皇跑出,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径直朝着大门的方向亡命奔逃。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潘楼之中,柴安与杜仰熙正对弈于灯影之下。这杜仰熙自打听说汴京有人拿大娘设赌局后,便一直忧心事重重。
他既想挺身而出为娘子解忧,却又顾虑到大娘从前的话,生怕自己辛苦一场,反而落了埋怨,也不敢轻易妄动。
于是这几日,他每日都守在潘楼,密切注视着四福斋的一举一动,可从早到晚,却始终未见郦家有任何动静。
此事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暇顾及他物,甚至连期集所筹办的端午宴,也因心有牵挂而未能赴约。
夜幕降临,百无聊赖的他,只能与好友兼连襟的柴安相对而坐,借着棋盘消磨时光。
这盘棋局自戌时起手,一直延续到子时,表面上气氛平和如水,然而落子之人却心绪飘忽,难以专注。
最后,杜仰熙再也按捺不住,起身欲辞,却被柴安与随从一搭一唱,施激将法才勉强将人留住。
两人对弈正酣,棋子落盘的清脆声响,在静谧的空间里回荡。杜仰熙抬眼看了对方一眼,指尖轻叩着棋盘,状似是漫不经心的问道
杜仰熙:柴兄,你之前说郦家办宴,那郦二娘也会去了?
柴安:那是自然。
杜仰熙:那你不觉得,今晚少了点什么?
闻言,柴安四处打量一番,自嘲的说
柴安:冷月、凄风、孤棋、苦茶,还有在坐两个同病相怜的人,还能少什么!
杜仰熙:不对不对,应当是三个。
经过杜仰熙这么一提醒,柴安立马察觉出不对劲,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
柴安:范良翰!
杜仰熙:范良翰
徵菱从云之羽开始旅行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