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灵山旧案

强光散去时，江壹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熟悉的云海中。脚下的云层泛着淡淡的金光，空气中弥漫着灵山特有的檀香——这里竟是灵山的大雄宝殿广场，而远处的菩提树下，正坐着几个身披袈裟的身影。

“江仙官不必惊慌。”文殊菩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中的慧剑正散发着柔和的白光，“这是因果镜制造的幻境，我们被困在织女记忆里了。”

江壹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破魔符的灼热感。不远处，几个僧人正围着一个穿云锦的女子低声交谈，那女子鬓边别着的莲花银饰，正是天兵证物盘里的那枚。

“他们果然在密会。”江壹霖刚要上前，却被文殊按住肩膀。菩萨的目光落在最左侧那个背对他们的僧人身上：“你看他袈裟下摆。”

那僧人转身的瞬间，江壹霖瞳孔骤缩——黑袍下露出的八宝纹旁，竟绣着半朵被金线掩盖的莲纹。这是灵山戒律院首座独有的标记，据说此人三百年前就因触犯天条被打入了无间地狱。

“不对。”文殊突然指向天空，原本晴朗的幻境开始扭曲，云层化作翻滚的黑雾，“真正的因果镜不会制造重复的幻境，这是有人在借镜中镜篡改记忆！”

黑雾里突然伸出无数锁链，江壹霖挥剑斩断锁链，却发现断裂处渗出的不是魔气，而是带着星芒的银线——这是云锦阁的织线。他猛地回头，只见幻境中的织女正缓缓摘下莲花银饰，银饰底部刻着的，竟是灵山失传的“锁魂咒”。

“原来如此。”江壹霖突然想起手记里的朱砂字，“毁掉星图是假，用织线将因果镜与云锦阁相连才是真！”他反手将软剑刺入地面，剑身上的符文亮起，竟在黑雾中织出一张反向的星图，“他们要借织女的手，用云锦阁的星力催动因果镜，重写灵山旧案！”

黑雾中传来一声冷笑，戒律院首座的身影从镜影中走出，手中托着的铜镜边缘，果然缠绕着密密麻麻的星丝。“江仙官既然懂机关术，该知道星图与因果镜相契时，连佛陀都改不了既定之数。”

文殊的慧剑突然化作万千光刃：“你以为毁掉极乐池圣物、嫁祸护法，就能掩盖当年私放妖魔的罪证？”光刃刺破黑雾的瞬间，江壹霖看清了首座袈裟下的真实面目——那分明是一张被魔气侵蚀的罗汉脸，而他手中的因果镜，早已被渡厄金缕缠成了黑色。

就在此时，江壹霖腰间的玉佩再次发烫。这次浮现的不是织女虚影，而是李靖木匣里的云纹暗纹，三道青芒恰好与星图上的北斗三星重合。他突然明白西海机关术的真正用途，原来那不是锁，是解。

“菩萨借佛光一用！”江壹霖将破魔符按在星图中心，随着文殊的佛光注入，青芒与金光交织成网，竟将因果镜的黑雾一点点逼回镜中。镜影里的戒律院首座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影渐渐化作飞灰，而被锁链束缚的织女虚影，终于露出了解脱的笑容。

幻境破碎的前一秒，江壹霖看见因果镜的背面，刻着一行极小的字：“三百年因果，一线牵云锦。”他突然想起李靖遗物里，那木匣的锁扣形状，正是半朵莲花。

忘川河畔的雾气已经散去，因果镜躺在河底，表面的八宝纹正在褪去。文殊捡起铜镜，指尖拂过留下的星丝：“看来要回灵山一趟了，有些旧案，确实该重审了。”

江壹霖望着云锦阁的方向，晨光正透过云层照在密室的星图上，图中代表织女的那颗星，终于重新亮起。他握紧手中的软剑，剑穗上挂着的，是从幻境里带回的半片莲花银饰——那上面的锁魂咒，已经被玉佩的红光灼成了灰烬。

天庭和灵山，有更大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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