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织女换线

文殊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沉静，因果镜的光芒映在他眼底，将瑶池圣母托着封印石的画面照得清晰。那半块石头边缘还沾着极乐池的莲露，石面上刻着的卍字佛印已被紫火灼烧得模糊——那是瑶池独有的焚仙紫火，专克佛门灵力。

“她终究还是动了极乐池。”文殊抬手按住镜面，镜中画面突然碎裂，化作漫天光点，“三百年前偷换封印丝线的是她，昨夜引镇狱印灵力入莲池的，也是她。”

江壹霖捏紧手中的琉璃盏，盏里的青丝正随着文殊的话音微微颤动：“瑶池圣母为何要这么做？极乐池的封印关乎三界气运，她毁了封印，难道不怕妖魔重现人间？”

“因为她要的不是毁了封印，是重铸封印。”文殊指向莲池底的“佛”字，那些渗出的金光正顺着地脉往灵山深处蔓延，“你看这地脉血气的流向，是往大雄宝殿下的佛骨塔去的。观音大士的玉身溶解后，灵力全被引去了佛骨塔——那里藏着当年佛祖涅槃时留下的舍利子，是三界最纯净的佛力之源。”

江壹霖心头一震：“她想用佛骨舍利的灵力，混合血池炼化出的魂魄，再加上极乐池的封印石，重铸一个只听她号令的新封印？”

“不止。”文殊的指尖在因果镜上轻点，镜中重新拼凑出画面：天蓬元帅站在瑶池的诛仙台上，手中镇狱印正往一个巨大的青铜鼎里灌灵力，鼎中泡着的，竟是西海龙王的第三子敖烈的龙身。那龙身被锁仙咒缠得死死的，龙角上还插着一枚瑶池特制的镇魂钉。

“西海龙族掌管四海水脉，敖烈的龙血能引动四海潮汐。”文殊的声音冷了几分，“她要的是佛骨舍利的佛力、血池炼化的魂魄、敖烈的龙血，再加上天庭的镇狱印，四力合一，足以撕裂三界结界，让瑶池成为新的三界中枢。”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龙吟震耳。一个浑身是伤的虾兵冲破灵山结界，摔在紫竹林前，口中涌出的血水在地上化出波浪形的符纹：“江仙长！快去救三太子！天蓬元帅带水军围了西海，说……说龙王私藏灵山逃犯，要屠尽龙族祭印！”

虾兵的话刚说完，莲池底的“佛”字突然炸裂，一股磅礴的佛力冲天而起，在空中化作佛祖的虚影。虚影睁眼的瞬间，灵山各处传来钟声乱响，罗汉堂的十八尊金身罗汉竟自行走下莲台，手中禅杖直指天庭方向——那是灵山最高级别的备战信号。

“他们还是动手了。”江壹霖软剑上的青光暴涨，“用西海战事引开灵山的注意力，趁机挖走佛骨塔的舍利子。”

文殊突然按住他的肩，因果镜里闪过新的画面：一个穿着云锦阁服饰的女子正站在佛骨塔前，手中织梭上缠着的黑丝正往塔门的锁孔里钻。那女子转身时，鬓角露出的金丝发带与瑶池圣母的一模一样，而她织梭上的丝线，赫然是用织女失踪的金线染成的。

“是织女。”江壹霖认出了那张脸，三百年前他去天庭送灵山典籍时，曾见她在云锦阁织过天河星图，“她果然和瑶池串通了，锁仙咒的黑丝是她织的，恐怕连天蓬元帅的战甲碎片，也是她故意留在莲池的。”

“不止故意，是算准了我们会发现。”文殊看向池边那几个仍在发抖的小沙弥，“他们要的就是让灵山认定是天庭所为，让天庭以为是灵山挑衅，等两边打起来，瑶池正好坐收渔利。”

佛骨塔方向突然传来巨响，地脉血气瞬间翻涌，莲池里刚平息的血水又开始沸腾。文殊的因果镜剧烈震动，镜中最后浮现的画面，是瑶池圣母站在佛骨塔顶端，手中捧着舍利子，塔顶的天空正在开裂，裂缝里涌出的不是魔气，是混沌初开时的鸿蒙之气——那是能重铸三界秩序的本源之力。

“她要在佛骨塔启动仪式了。”江壹霖纵身跃起，软剑划破晨雾，“文殊师兄守好灵山，我去西海救敖烈，顺便会会那位‘天蓬元帅’。”

文殊点头，手中因果镜化作一道金光射入大雄宝殿：“我已让普贤去通知天庭玉帝，真假对错，该让三界看清楚了。”

江壹霖的身影消失在云雾中时，莲池里观音大士玉像的残片突然聚在一起，在水面拼出半张星图。星图上标着三个红点，分别落在灵山、天庭和西海的位置，而连接三点的线，正是当年织女织错的那条天河星轨。

小沙弥们看着那星图，突然想起昨夜观音大士说过的话：“三界棋局，落子无悔，唯莲心不灭，方能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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