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爱呢？

秦灪靠在门框上听着下属的汇报，把玩着一片落叶

“殿下，太子那里已经搞定了，你不准备谋权吗？”门后的声音极轻，依稀能听出来是妍柳儿的声音

“别急，再晾他几日，反正权利总是有的”秦灪现在心乱如麻，他捂住胸口，这是他很早之前就留下的病根子，国师预言，他活不过16岁，虽然活过了，但也留下了一些暗疾，他闭上眼睛，仔细感受心口处密密麻麻的疼，如被亿万只蚂蚁啃食的感觉

一般这时候他都会去想秦𤫉，只要一想到他，心脏就会剧烈跳动，暂时麻痹这种疼痛，取而代之的更多恨在心口处蔓延

太子党大部分都倒戈到摄政王那列，秦𤫉也不太在意了，大不了到时候拉着秦灪一起死就行，他不蠢，他知道摄政王可能想过办法会弄死他，可他摸得透秦灪对他的感情

所谓的装傻，自从给他塞蜜饯那阵，他就看出来了，自己现在终于有空，可以好好的出去游玩一番

正值端午，一片落叶被秦𤫉夹住，他勉强勾唇笑了一下，算是圆了小时候没有好好做过这种事的梦，一个能把死亡都给看透的人，对恨竟然还如此执着，实在是罕见

秦𤫉坐在椅子上，七岁时自己经常在这里玩（逃课去玩）就会被夫子给抓回来打手板，去掉太子之称这个外壳他也不过只是个孩子

他伏在石桌上，一片落叶落到他旁边，笔墨在宣纸上晕染开来，秦𤫉迷蒙间似乎看见一个孩子，孩子脸上没有表情，却从袖口掏出一块糖，放到蚂蚁洞旁边

他再次闭上眼睛，那小孩不是他，却又是他，七岁的阿𤫉估计想不到，母亲会被自己弟弟的母亲害死…他也永远不会想到，十五岁的阿𤫉会吞下名为恨意的种子，疯狂去报复弟弟，他现在早已释怀，七岁的那个他呢？如破布玩偶一般，被秦𤫉丢在某个角落，腐烂臭掉被蛆虫啃食殆尽了吧？

好好活着真的很难

一片落叶被送到他眼前，秦𤫉顺着去看，果然是秦灪

“你装的真的很差…也很欠揍”

秦灪也看出来他看穿了，不语，只是坐在他旁边，嘴唇凑过去讨亲

秦𤫉躲了一下，生理性犯恶心，抬手一巴掌过去，他知道秦灪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这样，果然…

秦灪被打偏了头，笑了一下，用舌尖抵了一下被打的那一边脸，比疼痛先来的是阿𤫉身上的皂角香

秦灪目光灼灼

“我真的有时候怀疑你到底是在折磨我，还是说你真的喜欢我，还是又恨又喜欢？”秦𤫉冷笑一声

“三者都有”秦灪脸去蹭他

“那我可没见过有这样爱人或折磨人的”

秦灪有些好笑的开口

“那是什么？唉，爱和欲本质上不都是一样的吗？又剩下什么？你可以教我去怎么对你？我只要在里面添加一些恨就可以了…”秦灪抓住秦𤫉的手，温热粘腻的触感让秦𤫉愣住了，他愣的不是秦灪这举动，而是他说的那番话

秦𤫉一只手捂住脸，他也迷茫了

“到底什么是爱？好像就是欲”不对，他们有区别是什么区别？他也不明白

秦灪没有说话，牵着秦灪的手，含情脉脉的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悲哀，迷茫，恨意，本身就是不纯粹的

最后才悲哀的发现，他们都分不清爱，都不会爱人

秦𤫉回想着母亲小时候是怎么爱自己的…但除了打骂就是责怪

“不对啊，还…还有洗脑”一些不好的回忆在他脑海中炸响…

“小𤫉啊你一定要当上皇帝，你一定要当上皇帝！你如果当不上皇帝…你就是畜牲，狗都不如”𤫉母嘴凑到到秦𤫉耳边，手顺着掐上他的脖子，这是他睡前的摇篮曲

对，就是应该这样子爱人…秦灪错了…爱分明就是洗脑，让他甘愿臣服，即使知道是假的，也依然愿意赴汤蹈火…

是秦灪错了，根本不是这样爱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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