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道扬镳

杜缉熙说这段话的时候，还是有些慢条斯理的，她不像高长恭那样神情激动，她甚至在心里幻想过无数遍现在的场景。杜缉熙巧舌如簧，颠倒黑白蒙蔽人心都不在话下，但面对高长恭怒吼般的质问，她突然不想辩驳了，不想浪费口舌。

高长恭怒不可遏，他看着她脸上淡漠平静的神情，胸膛起伏不定，压抑着心中即将爆发出来的怒火，咬牙切齿地问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

杜缉熙抬头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语气淡淡地说道：“没有为什么。”

杜缉熙面无表情地说着，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好像她并不是故意与邪神同流合污，甚至想要置他们于死地。杜缉熙有点厌了，她不想再继续骗下去了，反正帝俊又不是让她来当卧底的，摊牌吧。她现在面对伽罗高长恭他们，真的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能继续骗，但她不想也没必要。

高长恭看着杜缉熙，眼底闪过一丝痛楚，但这痛楚却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捕捉不到，只是一瞬间。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被杜缉熙背叛，她是什么时候投靠邪神背叛他们的？在寻找云中蝶的时候？还是更早？

他就说为什么他们被海月拉入梦境时，杜缉熙刚好就与他们失联了。高长恭之前没细想，只是庆幸杜缉熙没事就好。如今一细想，估计杜缉熙那时候就已经投靠邪神了，人家是怕杜缉熙被误伤，让她及时避险呢。

高长恭攥紧拳头，紧咬着牙关，一字一句地说道：“杜缉熙，你真是好样的。”

高长恭冷着脸，目光冰冷的看着杜缉熙，他已经忍无可忍，他明知道问不出什么，却还是想要质问她为什么背叛自己。但看着她那副平静到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神情，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

高长恭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一丝苦涩和凄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讽刺地说道：“你真狠啊，杜缉熙。”

“你不是说你不善谋略吗？那你为什么能把你身边的人算到局中。”

高长恭和杜缉熙的对峙被伽罗打断：“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但天下哪有不散之宴席，我们也到了该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伽罗在这场闹剧中倒像个旁观者，她沉默不语，她一言不发。她是结尾才出现的终结者，结束这场荒唐闹剧的终结者，她很平静，平静的麻木，他们早就不是学生时代尚未成熟的孩童了，人生总有分岔路口的，不是吗？

高长恭看着杜缉熙，心中五味杂陈，他突然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没有意义，内心充满了悲凉。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保重。”

高长恭说完这句话沉默良久，过了一会才转头看向伽罗，语气艰涩地说：“我们走吧。”

伽罗看到高长恭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但她没有说。

在他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听见身后传来杜缉熙平静地声音：“皇家哪有真情在？以后别再感情用事了，皇表弟。”

高长恭脚步一顿，停顿了片刻后，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去。

杜缉熙看着高长恭离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珠，脸上又恢复了往日那副平静淡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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