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行不端

　　“你说我是未来族长，是姜族未来的接班人。那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做其他族亲的磨刀石？”

　　杜缉熙声音猛地拔高，连续说了两次为什么，谁也不知道她这是怨怼还是不甘，或许都有吧。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姜子牙当年培养杜缉熙，就是想她成为辅佐未来族长的能臣。

　　顺势在培养期间过他筛选出的族长候选人施加压力。他从来没想过杜缉熙心态会崩。

　　在他映象里，杜缉熙骄傲自视甚高，做臣子，她是一个很好拿捏的能臣。做族长，她是一个空有能力，品行不端，不堪大用的统治者。

　　杜缉熙字字啼血的质问刺痛着他的耳道，在给能臣和继承人施加磨难之前，他似乎应该先把他们当成是自己的族亲，把他们当成是一个人，当成一个有自己思想和承受能力的个体。

　　“我只是你给那些人虚设的敌人，一个逼他们前进的目标。他们永远都不知道，他们自以为棘手的敌人，其实根本登不上族长之位。”

　　杜缉熙见姜子牙哑然，没有像自己预想中的那样指责，她凄然冷笑。

　　她想起姜子牙往日的苛责，想起那年十方领域事变他面对自己求救的视而不见。

　　想起自己轮回百世，他连寻自己都不愿意的嫌弃。

　　想起他盯上自己领地时的神情，明明是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情，他却站在至高处满眼鄙夷，觉得自己该对它感恩戴德。

　　思及此，杜缉熙只觉得心里的火愈烧愈烈，这把火在她心中燃烧了很久，终于在这时候彻底爆发。

　　“前十方领域领主把子女当斗兽场的兽，你姜子牙又何尝不是呢？”

　　杜缉熙对姜子牙说这些，不是希望他因此对自己心生愧疚，而是宣泄，是不加掩饰，无所顾忌的怨怼，是浓重无法谅解的怨恨。

　　帝王心术，权衡利弊，血亲相残，亲友为棋。上位者站在最高处，他身边的人先是他的棋子，后才是棋子自己的身份。

　　当年，姜子牙用同族之情捆绑她，口口声声的说同族之间不应有欺瞒。说不应该有欺瞒的是他，欺瞒看着杜缉熙在殒神之战死的也是他。

　　“往日诸多亏欠，只要你愿意回来，你叛变帝俊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你依旧是姜族的天骄。”

　　姜子牙又叹了一口气，杜缉熙一句句的怨怼，让他心里有所触动。他想起杜缉熙是姜族天骄时意气风发的样子，想起自己曾视她为最优秀族亲时的骄傲。

　　他决定再给杜缉熙一次机会，只要杜缉熙愿意浪子回头，他就原谅杜缉熙的背叛，原谅她投靠帝俊的不忠。

　　“我去你的，隔壁杨戬都升职做继承人了，我浪子回头还只能做天骄。”

　　“我在云中漠地无忧无虑，富贵又荣华。回姜族会被压力不说，还要做你那些继承人的磨刀石。”

　　“本领主品行不端，恕难从命。”

　　杜缉熙把礼盒放在地上，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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