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塔

牧四诚瞥了眼穆酒萧，那副不悦的神情再明显不过。而他自己……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本就心烦意乱，还被吵得不得安宁。好不容易让穆酒萧睡着了，结果又被搅和醒，真是白费劲带着他跑了那么多趟！尽管内心烦躁，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他随手摘下头上的猴子帽子，走到前排，转身面对那些高谈阔论的观众，嘴角微扬。他一只手优雅地按在胸前，另一只手将帽子背在身后，行了个略显滑稽的绅士礼——毕竟那顶猴子帽子毛绒绒的模样实在很难让人严肃起来。但即便如此，依旧有不少观众下意识捂住嘴，发出阵阵惊叹。

NPC：“牧神！！！真的是你吧？你居然真的在看他的小电视！”

穆酒萧冷眼旁观，刚想站起身来，却被牧四诚轻轻按回座位。

牧四诚：“有我就行了。”

牧四诚咧开嘴笑了笑，露出几分散漫与轻松。

当然，也有人毫不避讳当面质问。

NPC：“牧神，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推荐这个玩家啊？完全没游戏水平，还一直霸占单人游戏的强推位，简直又烦又low！”

牧四诚：“大家好，我也听到了你们刚才的讨论，确实让我有些怀念。”

此话一出，现场瞬间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焦点直指白柳。

NPC：“牧神，你也觉得这家伙很讨厌对吧？这种装腔作势的家伙早该滚蛋了，占着位置害得那么多有能力的都上不去！”

NPC：“扫直播的时候都麻烦死了！就因为这种人占屏幕，高质量的游戏直播根本没法看！希望他快点死掉，赶紧掉出强推榜！”

NPC：“牧神，要不你和萧神直接进游戏，开直播把他挤下去得了！”

穆酒萧皱了皱眉，索性不再看、也不再听这场闹剧。这些人的言辞咄咄逼人，眼神兴奋得如同见猎心喜，仿佛看到新人被踩在脚下就是什么天大的乐事。打压新人向来是这些公会玩家最爱干的事，尤其那些本身没什么本事的人，恨不得所有新人统统消失，别抢他们的推广资源。

牧四诚：“我不是这个意思，说怀念……是因为——”

牧四诚的笑容逐渐变得真实，他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神情闲适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牧四诚：“当年我第一次登上强推榜的时候，也有很多中央屏前的观众这么骂过我，踩过我。”

原本喧闹的观众忽然噤若寒蝉，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一个个尴尬地收住了嘴，只能互相交换眼神试图沟通。

看着这些在白柳面前滔滔不绝，却在他面前失声的人，牧四诚轻笑了一声。他身子微微前倾，天真无邪地问道：

牧四诚：“你们知道那些骂过我的人后来怎么样了吗？”

观众们怔怔地盯着牧四诚流转的暗红色眼眸，只觉毛骨悚然，脊背发凉。他的瞳孔里倒映着一只卡通猴子，那猴子咧嘴大笑，双眼闪烁着鲜艳的红光。

直到这时，前排的观众才察觉，牧四诚的暗红色眼睛并非来自他自身，而是因为眼前那只猴子的光芒所致。

牧四诚笑眯眯地从背后抽出猴子帽子，另一只手指向帽子，摆出一个展示的姿势。

牧四诚：“因为我讨厌那些观众，所以……他们全都被我在游戏里宰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就像谈论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牧四诚：“如果白柳出来了，我会建议他也把你们这些啰嗦的家伙给杀掉哦。当然，这只是作为一个过来人的建议。”

牧四诚：“毕竟你们实在太吵了，扰得我看电视都不舒服了，傻叉们。”

话音未落，牧四诚头上的猴子忽然张嘴“嘻嘻嘻”笑了起来，眼中的红光一闪一闪，仿佛在回应他的杀人提议，诡异莫名且令人胆寒。

那些先前趾高气扬的观众此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四散奔逃。几个跑得太急的人撞成一团，跌倒在地，狼狈地连滚带爬。

牧四诚重新戴上帽子，双手插兜，若无其事地回到原位，恢复平淡的表情，继续仰头看着白柳的小电视。

周围的观众不约而同后退了几步，给牧四诚和靠在一旁的穆酒萧留足了空间。

牧四诚与王舜简单聊了几句后，走回穆酒萧身旁。

穆酒萧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些许。

牧四诚：“开心了？”

穆酒萧：“…不，你只是恐吓他们罢了。毕竟他们伤害了我的利益，必须要付出代价。”

牧四诚很清楚，这人是真的生气了。不仅因为那些人辱骂白柳，更因为他被吵醒了。牧四诚早已摸透了穆酒萧的性格，典型的利己主义者，而且还是个疯子——和白柳相似，却又不同。白柳虽然疯狂，却尚存理智；穆酒萧一旦发作，则彻底不要命似的失控。（这种情况并不常见，但每次都被牧四诚撞见。）

穆酒萧打了个哈欠。其实白柳的操作对他来说未尝不可，只是作为利己主义者的他，从来不会轻易行动，除非这件事能够带来足够的好处……

穆酒萧扫了眼塞壬王，没颜色时他认不出，现在化成灰他也忘不了。这不是谢塔吗？还有那黑桃……两者结合的样子，简直活脱脱像谢塔的成年体。不过穆酒萧没兴趣多管闲事，跟着牧四诚和王舜一起去找白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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