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主药入缸与丧尸口音

“主药？！我？！”李长风被王大爷的汤勺指得头皮发麻，看着走廊里那群被张婆婆的“广场舞病毒”暂时控住、正笨拙扭动的怪物，再看看302病房那如同巨兽之口的黑暗，一股寒意直透骨髓。这他妈比直接喂丧尸还惊悚！

“不是你还是哪个？！”张婆婆吼完一嗓子《最炫民族风》，意犹未尽地抹了把溅到脸上的黑糊糊药汁，转过头，浑浊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锁定李长风，带着一种“终于逮到你了”的兴奋，“印堂发黑，邪气缠身，神光涣散，标准的‘污染源’重症！王老头说得对！你就是最大的那味‘主药’！快！进来！泡上！”

泡……泡上？！李长风看着张婆婆手中那个还在冒诡异泡泡的搪瓷缸子，再看看302病房里隐约可见的一个巨大、锈迹斑斑、散发着更浓郁怪味的……搪瓷浴缸？！他感觉自己也要疯了！

“胖子！还等什么！抬人！把长风哥也抬进去！”赵小胖此刻展现出惊人的“领悟力”和求生欲，对着身边几个同样吓傻的男生吼道。他算是看明白了，这精神病院里的两位“神医”，思路清奇，手段惊悚，但好像……真有点用？至少苏晚姐的命可能就靠这“主药”泡澡了！

几个男生在张婆婆和王大爷“鼓励”（或者说胁迫）的目光下，加上走廊里怪物群魔乱舞的刺激，脑子一热，七手八脚地扑向李长风！

“卧槽！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自己能走！！”李长风又惊又怒，播音腔都破功了。他奋力挣扎，但双拳难敌四手，加上刚才搏斗的消耗，很快就被几个男生架住了胳膊，像抬年猪一样朝着302病房冲去！

“对头！就是这个气势！治病救人，刻不容缓！”王大爷用汤勺敲着罐头盒，仿佛在指挥一场神圣的战役。

“轻点！轻点！莫把主药磕碰坏了！影响药效！”张婆婆在一旁紧张地指挥，那神态，仿佛李长风是什么稀世珍品人参娃娃。

轰隆！机甲（能源彻底耗尽，双眼红光熄灭）沉重地停在302门口，如同一个沉默的钢铁卫士。赵小胖等人则抬着昏迷的苏晚和李长风，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进了302病房。

病房内比走廊更昏暗，只有一盏接触不良的日光灯管在天花板上忽明忽灭。浓烈的中药味、腐烂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发酵咸鱼的酸臭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直冲天灵盖的“生化武器”。地上堆满了各种难以辨认的杂物：晒干的、形态诡异的植物根茎（有的还带着泥土和疑似虫卵的东西）、破碎的玻璃罐（里面泡着颜色可疑的液体和……不明组织？）、成捆的旧报纸、甚至还有几个锈蚀的……捕兽夹？！

房间中央，赫然放着一个巨大的、老式白搪瓷浴缸。浴缸内壁积着厚厚的、深褐色的垢，缸底沉着一些黑乎乎的渣滓。此刻，缸里盛满了大半缸同样深褐色的、粘稠的液体，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细密的气泡，散发出比外面走廊更浓郁十倍的中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丧尸的腐臭味！

“把那个女娃儿放缸沿上！主药！快！脱了鞋子！进去！泡着！”张婆婆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指挥若定。

苏晚被小心翼翼地放在浴缸边缘冰冷的地面上。赵小胖等人则看着那缸“生化浓汤”和奋力挣扎的李长风，面露难色：“婆婆……这……这真能泡？”

“废话！老娘配的药！包治百病！专克邪祟！”张婆婆眼一瞪，顺手抄起旁边一根晾衣叉（叉头还挂着两条发霉的裤衩），作势要打，“赶紧的！等外面那群‘病秧子’跳完舞冲进来，大家一起泡汤！”

一想到门外那群随时可能恢复“正常”的怪物，众人打了个寒颤。几个男生心一横，手上加力：

“长风哥！对不住了！为了苏晚姐！为了大家！你……你就牺牲一下吧！”

“是啊长风哥！泡一泡！十年少！说不定还能治你那个……呃……播音强迫症？”

“进去吧你！”

“我艹你们……咕噜噜噜……” 李长风的怒骂瞬间被淹没。他被几个人合力抬起，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头下脚上地……扔进了那个巨大的搪瓷浴缸里！

噗通！！！

粘稠、温热、散发着恐怖怪味的深褐色液体瞬间将他淹没！

【警告！宿主遭受未知高浓度复合液体浸泡！成分分析中……】

【检测到：过期云南白药（大量）、未知植物提取物（剧毒？）、丧尸脑组织提取液（高活性）、精神病人唾液（微量）、重金属离子（超标）、霉菌孢子（极高浓度）、以及……一丝微弱的‘秩序’法则残留？】

【判定：该液体为强效‘精神污染中和剂/增强剂’（效果矛盾且不稳定）。】

【宿主身体正在发生未知变异！精神抗性剧烈波动中……】

李长风在粘稠的药汤里挣扎着冒出头，剧烈地咳嗽着，脸上、头发上挂满了深褐色的粘液，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药香、腐臭和腥甜的怪味直冲鼻腔，熏得他眼泪直流。他想破口大骂，但一张嘴，又灌进去一口“浓汤”，恶心得他差点把胃都吐出来。

“别动！别动！”张婆婆拿着那根挂着裤衩的晾衣叉，像赶鸭子一样把李长风往药汤里按，“脑袋也泡进去！要浸透！浸透才有效！心诚则灵！”

李长风：“……”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治病，而是在被熬制一锅人肉叉烧包！

就在这时，浴缸边缘昏迷的苏晚，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却清晰可闻的呻吟。

“嗯……”

这声音如同天籁！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只见苏晚惨白的脸上，那抹代表生机的红晕似乎……真的扩大了一丝？虽然依旧微弱，但比起之前死灰般的颜色，已经好了太多！她紧蹙的眉头也似乎舒展了一点，呼吸虽然还是微弱，却不再那么断断续续！

“有效！真的有效！”赵小胖惊喜地叫出声，看向浴缸里如同落汤鸡般的李长风，眼神充满了感激（和一丝同情），“长风哥！你……你真是神药啊！”

李长风泡在恶心的药汤里，看着苏婉的变化，满腔的悲愤和恶心感瞬间被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点点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冲淡了。自己这“主药”……还真管用？！

【滴！‘张婆婆的云南白药粉粉（伪）’生效！目标‘苏晚’生命体征趋于稳定！精神污染侵蚀暂停！】

【宿主作为‘主药引’，成功中和/转移部分精神污染！获得‘精神抗性微弱提升’（当前状态：不稳定）。】

【正经值+50！宿主在极端条件下维持了‘牺牲奉献’的正面精神（？），值得嘉奖！】

王大爷凑到浴缸边，浑浊的眼睛仔细打量着李长风泡在药汤里的脸，又用汤勺敲了敲浴缸边缘，发出铛铛的响声，像是在检验药材成色，满意地点点头：

“嗯……印堂的黑气……淡了一点点。看来这药引子……是对路的！不过……还不够猛！泡的时间还不够！”

张婆婆也凑过来，像老中医把脉一样，伸出沾满药汁的手指，在李长风湿漉漉的额头上按了按，又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李长风死死闭着眼反抗无效），皱着眉：

“是淡了点……但里面的‘邪火’还旺得很！你看他这眼神（李长风：我闭着眼呢！），凶得很！一看就是‘污染’入骨了！光泡外面不行！得内服！内外夹攻！”

内服？！李长风泡在缸里，一股不祥的预感再次升起。

果然，张婆婆转身就在那堆“药材”里一阵翻找，叮当作响。片刻后，她拿着一个小锡箔纸包走了过来，正是之前系统奖励给李长风的那个【‘伪装的镇定剂’（过期）】！

“来！张嘴！”张婆婆动作麻利地撕开锡箔纸，露出里面一颗颜色可疑、沾着点白色粉末的小药片。她捏着药片，不由分说就要往李长风嘴里塞！

“不！我不吃！！”李长风惊恐地扭着头，死死闭着嘴。天知道这过期玩意儿加进这“生化浓汤”里会起什么反应！

“由不得你！良药苦口利于病！”张婆婆力气大得惊人，一手捏住李长风的下巴，一手就要硬塞！

“按住他！别让他乱动！”王大爷在一旁指挥，汤勺敲得叮当响，仿佛在助威。

赵小胖等人看着李长风惊恐的眼神，又看看浴缸边呼吸渐渐平稳的苏晚，内心天人交战。最终，对苏晚的担忧和对“神医”的敬畏（恐惧）占了上风。

“长风哥……忍忍！就一口！”赵小胖一咬牙，和另一个男生一起，按住了李长风的肩膀和乱蹬的腿（那只“黄金左脚”残骸在药汤里划拉着）。

“唔……咕噜……” 李长风绝望地挣扎着，下巴被强行捏开，那颗散发着诡异气味的小药片，被张婆婆精准地弹进了他的喉咙深处！

药片入口即化！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薄荷的清凉、陈年灰尘的呛人以及……一丝极其尖锐的、如同丧尸嘶吼般的精神冲击，瞬间在他口腔和脑海中炸开！

“嗬……呃……” 李长风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怪异的抽气声。

【警告！服用未知复合药剂！】

【成分分析：强效薄荷脑（过期）、高岭土（劣质）、以及……微量精炼丧尸源精神污染结晶（高活性）！】

【效果：1. 强制精神镇定（伪）——宿主将暂时无法产生剧烈情绪波动（包括羞耻、愤怒、恐惧）。2. 获得临时被动技能：【丧尸口音】——宿主语言系统将暂时性丧尸化，发音扭曲，自带“嗬嗬”混响。持续时间：未知。】

李长风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强行灌进了一大桶冰水混合物，所有的激烈情绪——愤怒、羞耻、恐惧——瞬间被冻结、压制，只剩下一种诡异的、冰冷的平静。他想说话，却发现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破布，发出的声音嘶哑而扭曲：

“嗬……你们……嗬……对我……做了……嗬……什么……？”

这声音低沉、含混、带着明显的破气音和喉部摩擦的“嗬嗬”声，活脱脱就是一只刚学会说话的丧尸！

赵小胖等人吓得一哆嗦，差点松手把他重新按进药汤里。张婆婆和王大爷却眼睛一亮！

“对对对！就是这个效果！”张婆婆拍手叫好，“‘尸气’发出来了！以毒攻毒！好兆头！”

王大爷也满意地点头：“声音都带‘病’气了，说明药力在渗透！内外夹攻，效果拔群！小伙子，好好泡着！莫说话！保存‘药力’！”

李长风泡在恶心的药汤里，感受着大脑的冰冷麻木，听着自己发出的丧尸般嘶哑的声音，内心一片死寂的绝望。他觉得自己离真正变成一个“药人”或者“丧尸主播”……不远了。

就在这时——

“砰！砰！砰！”

沉重的撞击声从302病房那扇单薄的木门上传来！伴随着更加狂躁的嘶吼！

“嗬嗬——！！”

“开门！！肉！！新鲜的血肉！！”

显然，走廊里张婆婆那“广场舞病毒”的药效……过了！怪物们恢复“正常”，并且被302病房里活人的气息彻底刺激得狂暴起来！门板在撞击下剧烈晃动，灰尘簌簌落下！

“堵门！快堵门！”赵小胖等人脸色煞白，再也顾不上李长风，慌忙冲向门口，用身体和能找到的一切杂物死死顶住那扇摇摇欲坠的门！

王大爷浑浊的眼睛看向浴缸里一脸“平静”（麻木）的李长风，又看了看门的方向，汤勺敲了敲浴缸边缘，慢悠悠地说：

“小伙子，你身上的‘病气’……好像把外面更大的‘病’……都引过来了嘛。这‘药’……还得加量啊！”

李长风：“嗬……” （翻译：我艹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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