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王座之下的处刑者

她站在楼顶的边缘，狂风撕扯着纳米装甲的边缘，发出金属般的哀鸣。脚下是万丈深渊，扭曲的建筑像被无形巨手拧碎的玩具，街道上燃烧的火光将她的影子投射在破碎的玻璃幕墙上，拉长成一道锐利的剪影。但很快她又转过头来，面甲下的眼眸中闪烁着冷冽的蓝光，仿佛两颗冻结的星辰。这场持续了多天的噩梦，很快就要由她亲手终结

庄蝶踏入了这座最顶层的房间，靴底碾过镶嵌着人牙的地砖，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从外观来看，这层建筑就像被孩童胡乱拼接的积木——哥特式尖顶粗暴地插在混凝土方盒上，钢架结构如同暴露的血管般虬结缠绕，破碎的落地窗外垂挂着用肠衣编织的"窗帘"，在腥风中轻轻摆动。

房间内部更像是巨兽的腹腔。东侧墙壁布满弹孔，西侧则被某种强酸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天花板垂下的神经导管像藤蔓般蠕动，时不时滴落腐蚀性黏液。正中央那座用治安官头盔熔铸的王座上，澎克傲然站立。他的机械义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血光，改造过的脊椎从破败的制服里刺出三根骨刺，随着呼吸节奏缓缓开合。

"没想到啊，庄蝶女士。"澎克的声音带着变声器特有的电流杂音，他抬起左臂，液压关节发出生锈般的呻吟，"挨了圣器直击还能活下来..."机械手指捏碎王座扶手上镶嵌的头骨，"真让我这个处刑人都感到意外呢。"

庄蝶的目光如两柄淬毒的匕首。她缓步前行，纳米流体在掌心凝聚成四刃旋刀，高频振动的刀锋将空气切割出凄厉的尖啸。每一步都在地砖上留下熔融的脚印，仿佛踏过的是仇人的血肉。

"那天的爆炸确实很痛。"面甲下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的回响，"但比起雨烟被你的打穿大腿时候的惨叫..."旋刀突然暴长半米，"还差得远呢。"

澎克的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镶满钢钉的牙齿。他猛地扯开制服前襟，胸口镶嵌的圣器碎片迸发出污浊的紫光："就凭你这点边角料能量？"圣器光芒照射处，庄蝶装甲表面的纳米粒子开始不安躁动，"你那两个小朋友死前可是哭得很动听——"

"闭嘴！"庄蝶突然暴起，旋刀划出死亡的螺旋。澎克王座前突然升起力场墙，刀光与屏障相撞炸开漫天火星。飞溅的金属颗粒中，她看见对方畸变的面容正扭曲成胜利的狞笑。

"没有纽克赐予的圣器..."澎克的机械臂突然分裂成六条蜈蚣般的触须，"你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啊，周、庄、蝶！"

庄蝶的装甲后背喷射出幽蓝尾焰，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撞向力场。面甲显示屏疯狂闪烁的红色警告中，她清晰地听见自己牙齿咬碎的声音："那就看看..."旋刀开始超频旋转，发出涡轮引擎般的轰鸣，"是谁先被大卸八块！"

"你不过是个愚蠢的疯子。"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个音节都像子弹般击打在金属地面上，"没有纽克在背后操控，你连只机械蟑螂都不如。"

在冲向澎克的时候，周庄蝶的纳米战靴碾碎了地砖上镶嵌的俘虏铭牌，背后的推进器喷出幽蓝尾焰的，将满地碎玻璃卷成微型旋风。四合一迅刀展开至完全形态，四片振金刃翼如同猛禽的利爪般张开。

"吼？还敢走过来？"澎克的机械声带发出变调的嗤笑，圣器碎片在他胸口泛起病态的紫光，"不是逃跑而是向我靠近？"他缓缓起身，王座扶手在他离去的瞬间化为齑粉，"就像你那两个可怜的朋友，像赶在响铃前最后一秒答题的学生..."

庄蝶的迅刀突然超频震动，发出蜂群般的嗡鸣，"不走近点，我该怎么把你那张臭嘴撕烂？"

"嚯嚯..."澎克的脊椎骨刺突然伸长，像蝎尾般在身后摆动，"那就再走近些..."他的机械足在地面刮出火星，每一步都让圣器能量在地面留下焦黑的脚印。

十米。庄蝶的战术目镜锁定澎克咽喉处的冷却管弱点。

八米。澎克的右臂装甲板层层翻开，露出内置的等离子炮口。

五米。两人终于碰撞在了一起！

澎克的武器——柄由圣器能量具现化的锯齿长鞭——劈开空气时发出鬼哭般的尖啸。庄蝶的迅刀划出四道交织的死亡弧光，精准截住长鞭的轨迹。两股能量相撞的瞬间，整个楼层的地板呈蛛网状龟裂。

"铛！"

第一声碰撞震碎了残余的玻璃幕墙。庄蝶借力后撤半步，纳米流体立刻在足底形成缓冲层。澎克的长鞭余势未减，在地面犁出三米长的熔岩沟壑。

"唰！"

庄蝶的反击快如闪电，四片刃翼分别袭向澎克的双眼、喉结与心口。澎克的机械触须却以违背人体工学的角度格挡，圣器紫光与纳米蓝焰在黑暗中炸开一片星火。

"铛！铛！铛！"

兵器交击的脆响连成密不透风的死亡乐章。澎克的长鞭化作紫电狂蛇，每次抽打都让空间产生细微扭曲；庄蝶的迅刀则舞成银色风暴，四道刃光如同绞肉机的刀片般环伺四周。

二十秒内，他们已交锋百余回合。庄蝶的刃翼擦过澎克脸颊，带走一块植入金属的皮肤；澎克的鞭梢扫过庄蝶肩甲，纳米粒子如血液般飞溅又迅速回流。两人在破碎的王座间穿梭，所过之处承重柱纷纷倒塌，天花板开始塌陷。

但谁都没能给对方致命一击——圣器能量与纳米科技的巅峰在此刻势均力敌。

金属撞击的轰鸣声中，澎克的一次鞭击出现了0.3秒的迟滞。庄蝶的战术目镜立刻捕捉到这个破绽，右臂的纳米流体瞬间重组——四片迅刃收拢变形，在千分之一秒内凝聚成八角战锤，带着呼啸的风压直取澎克太阳穴。

"嗙！"

出乎意料的是，澎克竟突然松开长鞭，改造过的机械手掌硬生生钳住了锤头。圣器能量在他掌心形成紫色力场，将纳米材料都灼烧得滋滋作响。"抓到你了！"他狞笑着猛然发力，液压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竟将庄蝶整个人拽向自己。左拳蓄满能量的等离子火焰，直轰对方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战锤突然液化重组。锤柄瞬间延伸成三米长枪，庄蝶借势将重心上移，双腿在枪杆上一蹬，整个人如体操运动员般腾空翻转。纳米材料迅速回流，长枪分解成银色溪流回到她左臂，重新凝结为带尖刺的拳套。

但澎克的战斗AI更快一筹。当庄蝶的拳刺即将命中后颈时，他的脊椎突然180度扭转，覆盖着圣器能量的铁拳与纳米拳套轰然相撞！

"轰——！"

冲击波震碎了周围十米内的地砖。澎克的机械声带发出刺耳的大笑："太慢了！现代外骨骼有圣器直连供能！"他的每一拳都带着扭曲空间的紫光，"力量！速度！都在你那老古董之上！"

庄蝶一个后空翻卸去力道，纳米流体在装甲表面泛起波纹。"同类型的装甲呢。"她冷笑，右拳突然变形出旋转的锯齿，"不过你们现代人..."左腿横扫攻向下盘，"把装甲做得像臃肿的铁棺材..."

"铛！"澎克的小腿装甲弹出格挡板，"就凭这破铜烂铁也配叫试验？"圣器能量在他拳峰形成尖刺，"连刮痕都留不下！"

"那继续试验如何？"庄蝶突然变招，拳套化为利爪撕向咽喉。澎克的颈部装甲立刻增厚三倍，碰撞的火花映亮两人狰狞的面容。

每一次对拳都引发小型爆炸。庄蝶的纳米武器变幻莫测：时而为指虎，时而为臂刃；澎克的圣器装甲则稳如磐石，每个模块都精准防御。破碎的王座间，两道身影快得拉出残影，金属撞击声如暴雨般连绵不绝。

而在一次拳头相撞的瞬间，庄蝶的左手纳米流体突然沸腾。拳套在千分之一秒内重构变形，化作一把短管火铳，黑洞洞的枪口几乎贴在澎克的机械面甲上。

"砰！"

枪焰在两人之间炸开，超音速弹丸撕裂空气的尖啸刺痛耳膜。澎克的战斗本能救了他一命——在扣动扳机的刹那，他的头颅猛地后仰，子弹擦着额头的圣器碎片划过，在后方墙壁上炸开碗口大的坑洞。

"唰！"

几乎同一时刻，澎克右手弹出的等离子光剑自下而上撩起一道致命弧光。庄蝶的纳米装甲发出刺耳警报，她极限后仰，剑锋擦着下巴划过，削断几缕飘扬的发丝。若是反应再慢半秒，她的头颅此刻已然落地。

碎石飞溅中，澎克的机械眼闪过计算完成的蓝光。他猛地蹬地后跃，足底推进器爆发出紫焰，整个人精准落在倾斜的王座残骸上。这座由治安官头盔熔铸的王座，此刻成了完美的跳板——他在空中调整姿态，如同捕食的鹰隼般俯冲而下，光剑直指庄蝶天灵盖！

"哒哒哒哒——！"

庄蝶双臂的纳米流体瞬间重组为双持冲锋枪，弹幕如暴雨般倾泻。澎克不得不收剑格挡，圣器能量在身前形成半透明护盾，子弹撞击出无数涟漪。但更可怕的是——整个房间的地面突然开始蠕动！

"轰隆隆——"

数十根尖锐的石笋破土而出，仿佛有生命般在庄蝶周围形成囚笼。这些被圣器能量激活的矿物如同活物，既作为掩体挡住子弹，又不断压缩她的活动空间。庄蝶当机立断向后急退，纳米战靴在石笋间灵巧穿梭。

"太天真了！"黑影闪过——澎克竟借着石笋的掩护瞬移到侧翼！庄蝶勉强侧身，仍被机械肩甲重重撞飞。她的后背砸进墙壁，蛛网状的裂纹在混凝土表面蔓延。

光剑的嗡鸣近在咫尺！庄蝶狼狈地翻滚闪避，原先所在的位置被劈出两米长的熔岩沟壑。她单膝跪地继续射击，但子弹全被新生的石墙挡下。圣器紫光笼罩下，整个房间仿佛澎克的肢体延伸，每一块地砖都可能突然暴起伤人。

"没用的！"澎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庄蝶咬牙将双枪重组为双手巨剑，纳米流体因超负荷运作而泛起危险的红光。石笋仍在疯长，她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每一次格挡都让装甲损耗加剧，而澎克的攻势却因逐渐掌握圣器的力量中愈发凌厉——胜利的天平，正在不可逆转地倾斜。

这时，因为失误一跟石柱带着千钧之力将庄蝶狠狠撞向墙壁，纳米装甲在剧烈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哀鸣。

防护层瞬间过载，背部缓冲凝胶喷溅而出，但终究避免了被碾成肉酱的命运。整面承重墙轰然倒塌，庄蝶如炮弹般倒飞出去，在漫天碎玻璃与混凝土块中划出一道狼狈的抛物线。

澎克的喷气背包爆发出刺目紫焰，紧随其后冲破烟尘。"现在明白差距了吧！"他的机械声带因高速移动而失真，圣器能量在右臂凝聚成狰狞的爪刃，"短短几分钟就让你像丧家之犬一样逃窜！"

回应他的是三支破空而来的纳米箭矢。庄蝶在半空中调整姿态，背部装甲突然裂开，六组矢量推进器喷出幽蓝火焰。

"你给路达呦——！

蓝白色的等离子焰流划破夜空，庄蝶瞬间突破音障。澎克的战术目镜上立刻弹出追击轨迹，他狞笑着启动喷气背包，圣器能量让推进器喷出诡异的紫焰。

两道光影在摩天楼群间追逐。庄蝶的箭矢不断从刁钻角度射来，澎克却总能以毫米级差距闪避。有支箭擦过他的肩甲，纳米侵蚀液立刻腐蚀出嘶嘶作响的孔洞。

"垂死挣扎！"澎克一个急转避开箭雨，圣器能量在脚下凝聚成临时踏板，让他能在空中二次加速。距离不断缩短，五十米、三十米、十米——他的机械爪已经能碰到庄蝶推进器喷出的尾焰！

就在钢爪即将扣住脚踝的刹那，右侧大厦的防弹玻璃突然爆裂。两道身影如炮弹般冲出，其中那个银白色短发的少女抡起异次元巨袋，袋口喷射出的高压气流让她获得恐怖加速度。

"澎克**死你的马！"赛维娜的战术靴狠狠踹在澎克太阳穴上，金属面甲在这一脚下凹陷变形。

这一脚带着自由落体的全部动能，直接把澎克踹得倒飞出去。赛多紧随其后从破窗跃出，变形手杖在空中展开成锁链长鞭，精准缠住澎克的机械腿。

"惊喜吗，杂碎？"赛维娜借着反作用力翻身落在庄蝶身旁，异次元巨袋已经开始吐出各种重型武器，"我们可等你追出来等好久了！"

澎克的身体在空中剧烈震颤，圣器装甲的关节处迸发出刺眼的电火花。这一记偷袭精准命中了他后背的能量核心，冲击波让他的喷气背包发出不堪重负的嘶鸣。他的机械义眼疯狂闪烁，试图重新校准平衡系统，但身体还是像被击落的战机般划出一道歪斜的轨迹，重重撞在三十米外的废弃信号塔上。

"轰——！"

金属塔身被拦腰撞断，澎克在坠落途中勉强启动备用推进器，紫黑色的圣器能量像污血般从破损的装甲缝隙中渗出。他单手抓住半截钢梁，面甲下的独眼死死盯着偷袭者，电子声带因系统受损而发出扭曲的咆哮："卑...鄙...的...老...鼠...！"

与此同时，赛多的身影如紫色闪电般掠过战场。她在楼宇间快速穿梭，下坠的庄蝶被她一个标准的救援姿势揽入怀中

两人在空中旋转卸力 最终稳稳落在中央银行破碎的穹顶之上。

"咳...赛多..."庄蝶的纳米面甲自动收缩，露出她苍白带血的脸庞，"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解决了克隆舱..."

赛多单膝跪地，左手仍保持着保护性的环抱姿势，右手则警惕地按在变形手杖上。她耳边的通讯器闪着蓝光，远处隐约传来赛维娜大笑着清理残敌的动静。"那是自然，"她的嘴角扬起图德费斯特有的骄傲弧度，"我们训练时的最低移速标准是两音速。更何况——"

她的目光扫过这座被圣器扭曲的微型城市，破碎的街道像玩具模型般尽收眼底。"——这个冒牌王城，连真正切格雷德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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