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有一个无死角的杀招,名字简单得只有一个字,“风”。一旦发动,周围一圈所触之地,片甲不留。简单而粗暴。
为了速战速决,楚晚宁并未选择再召唤出其他神武。
所有人都出乎意料地听从指令,迅速退散开来。天问爆发出一阵眩目的金光,楚晚宁猛然将天问抽回。
鬼司仪失去了控制,一跃而起,面目扭曲地朝楚晚宁扑来。然而下一刻,它便向后退去!
——那鬼司仪竟是想逃!它几乎快要逃走,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却突然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样,无法再往前走了。
但楚晚宁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鬼司仪的灵体竟然被绑上了一条近乎透明的锁链!而鬼司仪的前面,竟也有一道近乎透明的屏障,直接隔绝了它的逃跑路径。
楚晚宁还在思考,但一柄长枪凭空出现,猛然刺入鬼司仪的灵体,将其定在原地。来不及再想,楚晚宁便下意识地出手了。
楚晚宁衣袍翻滚得像是狂风中的火焰,滚滚飞舞,抬手一扬,天问的金光愈发凌厉,紧接着被楚晚宁扬起飞旋。柳藤倏忽伸长数十尺,舞成一道金色的风,仿佛漩涡一般,将周围的厉鬼、死尸、金童玉女,连同怒吼扭曲着的鬼司仪一起,统统卷入“风”的中心,被天问舞成残影的凌厉劲势,刹那绞得粉碎!
“风”摧枯拉朽,周围草木拔地而起,亦不能幸免。以楚晚宁为中心的一场巨大风暴发出璀璨耀眼的金光,一时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棺椁也好,死人也好,都成了风中轻飘飘的草絮。卷进去,被疾速旋转的天问凌割,碎成万点残渣……
待一切平息,楚晚宁周围已是寸草不生,荒凉空寂。除了他一个人孑然而立,吉服鲜艳,宛如红莲初绽,海棠花落,便只有一地粉碎白骨,还有丝丝流窜着金光的可怖“天问”。
金光渐灭,天问化成点点碎星辰,融入楚晚宁掌中。
那名神秘女子在此时走上前,朝楚晚宁行了一礼。
郁惜锦:“多谢道友出手相助,在下名唤‘郁惜锦’,不知道友怎么称呼?”
楚晚宁:“……楚晚宁。”
与郁惜锦友好态度相比,楚晚宁显得有些冷漠。但郁惜锦态度不变,她先是怔住,再是微微一笑,并转向墨燃和师昧两人,道:
郁惜锦:“原是楚宗师。那这几位想必便是死生之巅的弟子了。”
楚晚宁没有理她,而是走向自己的两名徒弟,问:
楚晚宁:“师昧怎么样了?”
墨燃低头去看怀里昏迷的师美人,仍然没有醒,鼻息很弱,脸颊摸上去冰冰凉凉的。这个场景太熟悉,是墨燃曾经死生摆脱不了的梦魇。当初师昧就是这样躺在他怀里,渐渐的,就没有了呼吸……
楚晚宁附身,探了师昧的脖颈动脉,不由低沉:
楚晚宁:“嗯?怎会中毒如此之深?”
墨燃猛然抬头:
墨燃:“中毒?你不是说没事的么?你不是说,只是被蛊惑了么?”
楚晚宁皱着眉:
楚晚宁:“鬼司仪靠着香粉蛊惑,那就是一种毒。我原以为他们只是浅浅中了一层,却没有想到他们中毒如此之深。”
墨燃:“……”
楚晚宁:“得先出去,拔毒不难,没死就好。”
他说话的声音冷淡,没有太多波澜。虽然楚晚宁平日里说话就是如此,但此刻听来,实在令人觉得他轻描淡写,不甚在意。
墨燃猛然想起那年大雪,他跪在雪地里,怀中是生命一丝一毫在流失的师昧。他满脸是泪,声嘶力竭地恳求楚晚宁回过头,看他的徒弟一眼,求楚晚宁抬手,救他的徒弟一命。可是楚晚宁那时候是怎么说的?
也是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这样波澜不惊的声调。就这样,拒绝了墨燃这辈子唯一一次的跪地求人。
墨燃心里猝然生起一股惶然,一股暴虐,如蛇一般流窜的不甘、狠毒,还有狂暴。有一瞬间他忽然想暴起扼住楚晚宁的脖子,褪去所有的亲切可人的伪装,露出恶鬼的狰狞,作为一个从前世流窜来的厉鬼,狠狠地撕咬他,质问他,向他索命。
索那两个雪地里,无助的徒弟的命。
楚婳:“但这幻境怎么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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