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刺心

花果山的月光透过水帘，在猕猴王蜷缩的身影上投下斑驳光影。他喉头不住发出嗬嗬声，被袁洪铁臂震伤的经脉正渗出黑血，却在孙悟空指尖的银针刺入时猛地一颤。

“别动。”孙悟空蹲在石榻边，金箍棒化作的银针在月光下泛着冷芒，“这‘穿喉针’专破淤塞，当年在龙宫偷学的水族疗伤术。”针尖刺入天突穴的刹那，猕猴王喉咙里爆出嘶哑的痛呼，咳出的血块竟凝成六芒法阵的残像。

“后悔吗？”孙悟空捻着银针旋转，猕猴王颈间突然腾起黑气，那是断缘咒反噬的业火，“当年用这咒剜我元神时，可曾想过有今日？”银针猛地挑起，一缕金光从猕猴王体内抽出，正是当年结义时交换的本命精元。

猕猴王瞳孔骤缩，想挣扎却被孙悟空按住后心。他眼睁睁看着那缕金光飞回孙悟空掌心，与后者胸前的雷痕共鸣，竟将部分天道业火净化成点点星光。

“你……”猕猴王终于能发出声音，却咳出更多黑血，“为何救我？”

孙悟空将银针抛向空中，化作金箍棒插在石缝里：“你以为俺真想当那孤家寡人？”他指尖凝出灵猴血滴在猕猴王伤口，墨绿色鳞片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算计我的人，总得先尝尝被算计的滋味。”

血滴渗入皮肤的瞬间，猕猴王突然惨叫着抱头打滚。他脑中炸开的不是剧痛，而是当年花果山结义时的场景——孙悟空把第一坛猴儿酒递到他面前，笑得比阳光还灿烂。那些被贪欲蒙蔽的记忆此刻如针般扎心，让他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这灵猴血里掺了点‘忆苦汤’。”孙悟空起身拍了拍衣袍，“往后每算计一次，就尝尝这滋味。”他转身走向水帘洞深处，背影在月光下拉得老长，“想清楚了再来找俺，花果山的酒，永远给真兄弟留着。”

猕猴王望着洞外摇曳的水帘，指尖触到脖颈处残留的针孔——那不是伤，倒像是道被强行扯开的痂。远处传来群猴嬉闹声，他突然想起五百年前，自己教那毛头小子爬树时，他挂在树梢笑得露出尖牙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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