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那幢矗立在京城北郊半山腰的百年古堡,今夜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昂贵的车流沿着盘山路上行,引擎低鸣声搅动着山间的寂静。
一场汇聚京城顶尖名流的晚宴正在这里举行,水晶吊灯的光芒冰冷地洒在沉重的古董家具和穿梭其间的华服之上。
空气里浮动着名贵香水、雪茄和精心烹制的食物混合的气息,底下藏着无声的角力和寒暄。
池骋斜倚在主厅奢华长桌的主位旁一个不那么起眼的座位里,与这场面格格不入。
深色西装随意敞着,没打领带,衬衫领口也松开了两颗扣子。
他本不该在这里——这种场合他一向能躲则躲。
但这次不同。他眯着眼睛,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冰凉的桌面,目光扫过满场虚伪客套的笑脸。
听说老头子硬塞给他一个“未婚妻”?这倒勾起了他一丝冷硬的好奇。他想看看,哪家不怕死的千金敢跳进他这个火坑里来。
在他随意搭在桌沿的手腕上,一条通体纯白的小蛇,鳞片在灯光下泛着细腻如玉的冷光,正安静地缠绕着,尾尖轻轻晃动。
蛇头微微昂起,分叉的信子无声地探出又缩回。
龙套:【池夫人】“阿骋!快把那玩意儿拿远点!”
池夫人脸色发白,身体不自觉地后仰,声音带着极力压抑的惊慌,手指紧紧攥住了铺着雪白桌布的边缘。
池骋的父亲,池远山,脸色铁青,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他压低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怒火。
龙套:【池父】“混账东西!这种场合你也胡闹?立刻把它弄走!”
池骋像是没听见,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漫不经心地,轻轻抚过小白蛇冰凉光滑的头顶。
蛇歪了歪头,贴紧了他温热的手腕皮肤,似乎极为享受这份冰冷触感中的温热庇护。
池骋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嘲。
主厅入口处传来轻微的骚动。
服务生恭敬地引着另一行人走了进来。原本低语交谈的宾客们也纷纷投去目光。
池骋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望过去。
姜家。
他的目光掠过穿着得体但神情略显局促的姜家父母,掠过几个面熟的姜家子弟,像筛子一样过滤着无用的信息。
最终,停留在最后那个身影上。
纯白色的曳地纱裙,衬得她露出的脖颈和手臂白皙得像上好的骨瓷。
柔软的黑色长发被一枚小巧的水晶发饰拢在耳后,露出干净的脸庞。
眉毛细长,颜色略淡,鼻梁秀挺,唇色是自然的浅粉,此刻微微抿着,最吸引人的是那双眼睛,形状柔和,瞳孔是清透的琥珀色,像林间初融的溪水。
她没有姜家其他人那种明显的局促或急于融入的圆滑,那份沉静温婉让她在这光影浮华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甚至有点怯生生的影子,却奇异地干净剔透。
池骋的目光在她脸上定格了两秒,眉梢极其细微地挑动了一下,随即,一丝近乎玩味的哼笑从喉咙深处极轻地溢了出来。
姜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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