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望着林帆等人离开的背影。

越是走远，图书管理员脸色越是阴沉。

就是隔着白色绷带，都能感受到它满腔愤怒。

前台诡异握着舌头，依旧在一旁，瑟瑟发抖。

破道诡异的愤怒，它承受不住。

一楼借书的诡异，也都不敢直视图书管理员。

可也没敢安心看书。

全都忌惮着它。

“别怕，你没有做错。”

图书管理员，轻轻将前台诡异扶起，脸上的愤怒，与语气中的和蔼格格不入。

“受伤了吧？唉，下手真重，好了，回去干活吧。”

图书管理员这套，与先前浑然不同的操作。

将前台诡异都整得有些茫然。

但害怕它又临时变脸。

只能一边点头，一边慌忙跑向前台，继续自己的本职工作。

图书管理员望了望前台诡异，又看向了出口。

表情重回平静，默默走上二楼。

这是，那位手握笛子，酷似人类的诡异，正巧从三楼下来。

“图书管理员，呵…”

酷似人类的它，轻轻一笑，露出上面一排洁白的牙齿。

“你的举动，还有你的外貌，从头到尾，都与三楼格格不入，有些东西，努力，是得不到的。”

“甚至，你之所以能努力，也是书生给的。”

它拍了拍图书管理员的肩膀，语气宛如多年老友一般。

只是擦肩而过后，又掏出了一张洁白的丝巾，擦拭着那只手。

图书管理员默不作声，只是微微弯曲着腰，望着它离开。

便一步步，慢慢走回到二楼另一边，一处房间里。

那是图书管理员，专属的房间。

陈旧的木门被缓缓推开。

一层灰在空中飘舞，似乎在欢迎来者。

又好像是在给此刻的图书管理员，一点点安慰。

木门再次被关上。

解忧书馆，这一切好像都尘埃落定。

林帆等人走了，回归以往的书馆。

只有图书管理员，低着头，一点点褪去自己身上的白色绷带。

在它面前，整个房间，每一处角落。

而堆放着厚厚的书籍。

书籍的封面，乃至页面，都被翻得破烂。

一本书看三十年，达不到这个破烂程度。

至少得被翻五十年，上百年。

才会连页码，都模糊不清了。

令人震撼的是，这样破烂的书籍，这满屋子都是。

硕大的房间，只能供一个人的宽度，进行转身来回。

因为连地面，都被成山的书籍占领。

若是那人再胖些，就只能在门外，望而止步。

好在，图书管理员很瘦。

褪去白色绷带后，更瘦了。

它身上流出不少脓，许多皮质也沾黏在白色绷带上。

尤其是那张脸。

爬满的蛆虫，无论怎么拔掉，都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出现。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那脑子里，都是蛆卵。

这等令人作呕的模样，说是破道诡异，即便放在诡异后期，都少有人信。

图书管理员笑了。

笑得癫狂。

它那干瘪的双手，仅有八指，生长出了指甲刀。

其余两根，是假肢，在白色绷带掉落时，就已经粘不住，跟随落在地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图书管理员笑得双眸通红。

八道指甲刀对着空气挥动。

咻咻几声间，书籍被裂开道道伤痕，掀开的书页，在屋里不断飞舞。

“凭什么…”

“呵呵，哈哈哈哈，凭什么！”

“你们凭什么看不起我！”

“我从恫吓，一步步，走到这一步，你凭什么连正眼都不愿意瞧我一下！”

图书管理员猛地将指甲刀，直刺进了墙壁。

在墙壁旁，一道窗户有月光照入。

出奇的是，这道窗，连接外面，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

那林帆的背景。

映入眼帘。

气得图书管理员，四指在墙上，刮出刺耳的鸣声。

“你算什么东西，天生就是破道，你到底付出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付出，诞生便是破道里顶尖的存在，你凭的是什么？”

“我在恫吓连人类都杀不死的时候，你就能凭借天生的悟性，看不起我了？”

图书管理员越想，胸腔的幅度越大。

而幅度越大，那腐肉，溃烂落下的就越多。

“我读了几百年的诡书，一天都没敢停过，可哪怕到如今这个实力，我竟然还得靠，区区一个人类，才有资格上三楼！”

“到底谁才是垃圾？”

“身为破道，甘愿被人类驱使，你们才是垃圾。”

“主人也是垃圾！三楼这么无上的圣地，竟然让如此肮脏的人类踏足。”

“你们就是再厉害，也是垃圾，天生的垃圾，没有诡异的尊严！”

“就是跟人类说话，我都觉得恶心！”

图书管理员的双眼，因愤怒，已然看不清，中间到底有无眼瞳。

八道指甲刀的挥舞间，整个空间，破旧的书籍全都被划开，随风起舞。

本来只能容纳一人宽度，在图书管理员的帮助下，又有了不少落脚点。

那些起舞的书页上，还能看到，图书管理员日积月累，残留下的手印。

映照了它无数年的心血。

“全是垃圾，主人？呸，不过是装人类的垃圾，还书生，真给自己长脸。”

“我恫吓时，你们看都没看我，我追命，你们理都不理我，我破道，你们还一样看不起我。”

“那我就继续往前走，等我走向灭城，祸国，我要你们，全都跪在我面前。”

图书管理员那指甲刀，险些挥到了窗户。

好在理智，在指甲刀即将碰到窗户时，又恢复回来。

急忙又收了回来。

它清楚，这边的书籍，它怎么翻怎么看，乃至怎么破坏都无所谓。

但那道窗，是无法恢复的道具。

万一坏了，自己可能就得被主人弹指杀死。

这种耻辱，让图书管理员，心中的愤怒更盛。

它直至林帆走，都不理解。

为什么自己崇拜了数百年的偶像，甘愿喊了数百年的主人。

竟然会看上一个人类。

人类应当是排在狗后面的生物。

主人不仅看上了，还让自己，引他去三楼。

还有那老头。

凭什么亵渎了三楼，却没有被反噬。

为什么他身上，还有一道比自己还要强大的一缕气息。

那只是气息！

自己可是破道诡异！

能抵御贵宾区的反噬。

至少，也是半步灭城以上的诡异，看上了那死老头。

这群自己仰视的对象，都是垃圾。

全是垃圾。

竟然会看上一个又一个人类。

人类就是屎，他们天生就是得被诡异吃的。

任何与人契约，与人交谈的诡异，都是脑子有病。

“看到了吗？不仅诡看不起我们，连人，都没有仰视我们。”

图书管理员，从一旁，掏出一副黄透了的牙齿，准确来说，是牙龈。

因为上面的牙齿，已经全部不翼而飞。

“你跟我以前很像，但又不同。”

“你从追命被打到恫吓，而我天生就是恫吓。”

图书管理员看着那黄透的牙齿，眼里怨恨似乎传达给了它。

“我会以更快的速度，带你走我曾走过的路。”

“变强，然后杀光把你伤害成这样的人类。”

一本书，被图书管理员丢给了它。

“这么看下去，太慢了，人类的寿命不长，你愿意冒险吗？”

被图书管理员那猛兽般的双眸，死死一盯。

就是黄透的牙龈，也不禁冒出冷汗。

可一想到，自己当初被一颗颗拔去牙齿。

硬生生从人类身上，被割下来。

那股愤怒，就让它勇于面对破道的威迫。

“我敢。”

“敢就好…我们要悄悄拔尖。”

“然后吃下所有人。”

图书管理员抚摸着牙龈。

身子往墙壁上一靠。

低声道：

“那么现在，先积攒一下耻辱，与愤怒吧。”

说着，便将手中的牙龈，缓缓移向下方。

任凭手掌里的它，如何抵挡都比不过一尊破道的力气。

只能含辱，为图书管理员，发泄另一股怒火。

在房间里，传来一声声不甘的吼声。

在房间外，依旧是风平浪静，无诡知晓，里面发生了什么。

那处房间，是书馆主人，特地为其设计的空间。

就连主人本身，都不知晓里面的事。

因为对它来说，这不重要。

……

……

在遥远的另一处，喧闹的城里。

一位背着麻布书包，手握一本轻薄书籍的少年。

忽然眺望向了足够远的远方，嘴里低喃着：

“就是他，当时用了我的小黄纸？”

一声暴喝，将它的思绪又重新拉了回来。

“全体戒备！他不是人！”

紧事队队长，怒视面前的‘少年’。

在‘少年’途径范围内，所有挡道的，无论人诡，全都死无全尸。

“你好，尊敬的城主，我是书生。”

“你们这座城，我看了下，没有特点。”

书生十分礼貌的微笑，并四处眺望，说出自己心中的评价。

这让紧事队队长，有些不知所措。

机关枪炮全部用过了。

根本无法对其造成半点伤害。

而城里，仅有三位契约者，全在冲上前去的一瞬间，便成了亡魂。

“都这么久了，才三位契约者，人和诡，都不太行，我不喜欢。”

书生像是对紧事队队长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紧事队队长，怒视书生。

“你不喜欢又如——”

话音未落。

面前所有人，游街的所有诡异。

全都消失了。

随着书生一步步往前。

走出城市。

原先闹得鸡飞狗跳的城市，变得格外宁静。

手中，又多了一本，薄薄的书籍。

书生翻了几页，不满意地摇了摇头。

“不好看。”

便朝着另一座城市，走了过去。

步履轻缓，即便徒步需要数日，它也丝毫不觉得累。

这数日，乃至数十日，对它来说，不长。

对一座城市来说…也很短。

……

“兄弟，我就觉得那管理员有病，眼神里的情绪跳来跳去的。”

老头刚一踏出图书馆，就对自家兄弟嘀咕新发现。

这一点，林帆自然也是注意到了。

这也是自己见过，最特别的破道诡异。

以往见过的，大都高冷霸道。

而这位破道诡异，好似习惯了屈服，点头哈腰，任劳任怨。

说是破道诡异，更像是被圈养的诡宠。

而且，它的实力，也比寻常破道，要弱得多。

毫不夸张的说，就是黑礼服诡异，都能打三只图书管理员。

也正是因为它的弱，林帆初步认定，它的主人，极有可能是半步灭城。

而非灭城级别的。

一来是手下太弱，二来是灭城太过稀有。

依稀记得，前一世，传出来的灭城级诡异，屈指可数。

到自己被砍刀魔爱戴时，在人类间传开的，也才十位不到。

祸国更是闻所未闻。

林帆格局想到了灭城。

身后的伊乞乞，只看到了短期。

那就是……

这图书管理员，有敌意。

等自己拿到红盖头，必须永除后患！

得想个办法，既不得罪这书馆的主人，不给自家师傅招惹没必要的麻烦。

又能将其抹杀。

毕竟，师傅曾教过自己。

放任敌方成长，就是自寻死路。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体内是否有什么至尊骨，重瞳等等。

三人一离开图书馆，一段距离。

就有零散的脚步声传来。

老头略微警惕，诡瞳蓄势待发。

只有林帆，无动于衷。

因为清楚，来的人一定没有恶意。

能存活至今，还组建势力的存在。

少有那种无脑，动不动就出言嘲讽，打打杀杀的货色。

多的，是精明的人。

“没想到，真有人能从图书馆，活着出来，还是三位。”

一位下巴长满一圈胡子，身穿休闲服饰，脚踩人字拖的大叔。

正巧从一旁走了出来。

在其旁边，站着一位西服穿着，姿态优雅，步伐稳重，如管家般的老者。

要是寻常时候，说是偶遇，都没人会怀疑。

不过发生在满是诡异横行的文化区。

越是正常，才越不对劲。

“三位朋友，真不是我吹，这图书馆，坤尾市迄今为止，没有一人活着出来。”

胡子大叔的话，有着极强的感染力。

不大不小的声响，让人听得很是舒服。

也难怪会有人是声控。

声音好听，有时候比颜值还重要。

这一点，林帆就很能理解。

在和平年代，自己这张如彦祖般，平平无奇的脸蛋，还算让人有好感。

可在诡异降临的末世，人类的长相，并不招诡异喜欢。

倒是声音方面，依旧吃得开。

兴许有的诡异，听得开心了，会放了声音好听的人。

“你是这里的老大？”

林帆扫了扫周围。

在胡子大叔出来后，周围那群观察的人群，都避让几分。

显得对胡子大叔的忌惮。

“不敢不敢，我要是有这能耐，肯定也去那图书馆逛逛。”

胡子大叔说着，特地让出一条道。

以此来示意，自己并非来阻拦对方的。

林帆也没伫立不动，在他让出道后，便跟着同行起来。

说是同行，但胡子大叔很懂事的，脚步放慢，将前面的位置，让给了林帆三人。

自己则站到了最靠边，且靠后的位置。

从态度上表明，自己不仅没有恶意。

还是来示好的。

“我听说，那图书馆里，有极为强大的诡异，挥手间，可令半条街道的人，全部丧命。”

“费点劲，便能轻易屠杀整个街道，被称之为，破道的存在。”

胡子大叔双手靠后，像是在文化区逛街一般。

林帆眉头一挑。

“所以你来找我，是想知道，里面的情况？再去契约那只破道诡异？”

胡子大叔苦涩道：

“别抬举我了，就是你告诉我，里面的规则，我进去也绝不能活着出来。”

胡子大叔太有自知之明。

达到这种级别的场景，几乎都是无解的。

面前的林帆，是怎么出来的，他不知道。

但所有进去的试炼者，从没有过一人，能够走出来。

而林帆却能在短短数小时后。

便安然无恙出现。

就是傻子都知道，他绝对有什么特殊的办法。

亦或者是实力强大到，让里面的诡异，不敢留他。

“我过来就是问问，你是不是对坤尾市，感兴趣。”

是否对坤尾市，感兴趣？

林帆心中一怔。

面前这位胡子大叔，是可以成大事的。

在其他势力，都在周围观望时，唯有他，胆敢走到自己身边。

而且过来，也不是招揽自己。

反倒是询问是否有意，插手坤尾市。

能从图书馆出来，理应所有人，都清楚自己的实力。

可真正胆敢站在自己面前，也只有这位胡子大叔。

还有身后的西装老者。

西装老者看样子，是胡子大叔的手下。

这次交谈，他并没有参与，而是跟老头，闲聊了起来。

至于聊什么，林帆不知。

“我感不感兴趣，对你有什么影响？”

林帆反问。

想看看他能退让到什么程度。

“因为我生在坤尾市，所以这片地方，我很想做大。”

“你若不感兴趣，我们可以交个朋友，日后互相来往，算得上是盟友。”

胡子大叔主动示好，随后也叹气道：

“而如果你感兴趣，我也自知，你的势力，一定不是我能够想象的，既然如此，我也只能提前跑路咯。”

前一句土生土长，后一句提桶跑路。

这等人物，日后必定能成就大事。

放任其发展，必定能成为一方势力的老大。

“你就没考虑，加入我？”

林帆避开感不感兴趣的话题，对于胡子大叔，还是很满意。

而且，在近距离的接触中，林帆察觉到，他的体内，有两股阴邪气息。

也就是说，他在诡异初期，就契约了两尊诡异。

尽管实力均不如伊乞乞的卖鱼诡异。

但在当今诡异末世降临，也称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哈哈哈，谢谢朋友抬举，不过我这人只喜欢当老大，虽然势力小了点，但也能养活底下的兄弟们。”

胡子大叔嘿嘿一笑，拒绝起来，底气十足，却丝毫没有攻击性。

就像饭后的闲聊一般随意。

态度，却跟鸭子嘴一样硬。

“那真是可惜，不过坤尾市场景和诡异，这么集中，我确实很满意。”

听林帆这么一说，胡子大叔心底苦涩。

他虽然没去过其他城市。

但听紧事队那边时不时传来的讯息。

大抵也清楚，像坤尾市这样，近八成场景都集中一块的，十分罕见。

因此，胡子大叔其实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只要林帆三人，能从图书馆走出来，他们就准备撤退。

而且，无论走出来后，是半残还是重伤。

因为光是出来，就已是他们不能比拟的存在了。

更别说，实际上林帆出来，连衣服都没脏。

“既然朋友这么看重，也希望能给我留点，撤退的时间。”

胡子大叔不由苦笑，语气依旧低下。

但这种低下，与下属和领导之间不同。

更像是双方中的一方，屈身请求。

这种态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倒也不用撤退，我只是看中了文化区，没看中坤尾市。”

林帆朝着胡子大叔，深深的看了一眼。

“我江海市那边，会有一些普通人，过来这边工作，如果你能将坤尾市统一了，到时候，文化区的试炼规则，可以共享。”

胡子大叔先是连连点头，心中一喜。

可随后，脚步一止，表情凝固。

“等等朋友，你是说…普通人，进去文化区…打工？”

胡子大叔以为，他是想派一批人，将文化区中，能契约的诡异，全契约走。

这一点，胡子大叔不会有丝毫阻拦。

毕竟对方的实力，就摆在面前，末世降临本就是弱肉强食。

自己无话可说。

但仔细一听，才注意到，林帆说的不是契约。

而是工作。

来文化区的恐怖场景打工。

还是普通人。

这种荒谬的事，他就是半夜梦见了，都会给自己两巴掌。

想什么屁话？

林帆则是十分自然道：

“对，江海市已经安定了，下一步自然是赚冥钞，恢复秩序。”

“什么？！安定？赚冥钞，恢复秩序？！”

胡子大叔的声线都挂不住了。

险些破了音。

丝毫没有原本，那怡然自得的模样

满脸都是写满了震撼。

他想过林帆的势力庞大，或有数十位契约者，且都是追命契约者。

可怎么都想不到，这年纪轻轻的少年。

竟然将整座城市，都安定下来了。

这势力，比紧事队还要强悍！

可见林帆脸上，丝毫没有自豪感，就像是在聊一件，足够简单的事情一般。

胡子大叔就差给自己两巴掌，看看是不是在做梦了。

“这，这位朋友，我这…说实话，在这种诡异横行的情况下，听到这话，真的很吃惊。”

注意到自己太过失态，肉眼可见，额头开始布满细汗。

甚至在思考。

自己还要不要当老大了。

手底下的兄弟们是吃得饱。

但吃的一点都不好，住也不好。

还得时刻保持警惕。

晚上防诡，白天防人的。

跟对方比起来，自己就像是丐帮一样。

更何况，自家的兄弟，还有家人。

见胡子大叔开始动摇，林帆一点都不稀奇。

他即便再有傲气，一位心中存有兄弟情的人，一定会考虑到自家兄弟的感受。

坤尾市说到底，还是太乱了。

林帆继续道：

“我只需要将文化区，纳入赚冥钞的范围，你若想待在坤尾市。”

“就在我的人，来打工之前，将坤尾市整顿好，莫要让我这边的人，出现意外。”

意思明显，只要自己的人，在坤尾市不出意外就行。

至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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