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菱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颤抖,那股从掌心蔓延开来的灼热感让她无法忽视。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蝴蝶印记像是活过来一般,隐隐透出微弱的蓝光。秦骁坐在驾驶座上,紧握方向盘的指节泛白,他的袖口偶尔滑落,露出若隐若现的相同印记。
“你感觉到了吗?”苏菱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湖面上,却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秦骁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喉结微动了一下。他的目光依旧盯着前方的道路,但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紧张。“嗯,和你的共振频率一样。”他说完,侧脸线条绷得更紧了,“这种感觉……很熟悉。”
苏菱咬住下唇,脑海中迅速闪过那些零碎的记忆碎片——福利院破旧的大门、地下室潮湿的气息、还有那个总是在深夜哭泣的小女孩。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地方如此熟悉,甚至能够准确预知每一个转角的位置。这让她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灵魂深处蠢蠢欲动。
车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荒凉,夕阳的余晖洒在红砖墙上,给这座废弃的建筑披上一层诡异的金红色外衣。苏菱的目光被秋千架旁的身影吸引住了,郑媛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支针管,阳光反射出刺目的寒光。她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安静地站着,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可那双眼睛却冰冷得让人背脊发凉。
“停车。”苏菱突然说道,声音里多了一丝急促。她解开安全带,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衣摆。
秦骁猛地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他转头看向她,眉头紧锁。“别冲动。”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苏菱怔了一下,抬头对上他的目光。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燃烧着某种复杂的情绪,像是愤怒,又像是担忧。她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冷漠高傲的总裁,而是一个愿意为她挡风遮雨的人。这样的认知让她心底涌上一股暖流,但也夹杂着更多的不安。
“我知道。”她低声回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有些事情,我必须亲自面对。”
两人下车后,空气中的温度似乎骤然降低了几度。郑媛看到他们靠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俯身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动作亲密得令人毛骨悚然。“姐姐,你终于来了。”小女孩转过头,露出与苏菱如出一辙的梨涡,声音脆生生的,却让苏菱浑身一僵。
秦骁的身体瞬间绷紧,他下意识地将苏菱护在身后,眼神如刀般扫向郑媛。“你到底想做什么?”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带着警告的意味。
郑媛耸了耸肩,装作无辜的样子。“我只是按照计划行事而已,至于其他的嘛……”她故意拖长尾音,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苏菱身上,“恐怕只有你自己才能解答了。”
苏菱感觉到胸口一阵闷痛,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迈步向前走。当她靠近小女孩时,对方突然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裙摆,动作天真无邪,却让她浑身一颤。她蹲下身,仔细打量着小女孩的脸庞,越看越觉得那笑容里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你叫什么名字?”苏菱试探性地问道,声音尽量放柔。
小女孩眨了眨眼,歪着头看着她,随后抬起手腕,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陈旧针孔痕迹。“我没有名字哦,大家都叫我‘实验体’。”她说完,咯咯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得像银铃,却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苏菱的呼吸一滞,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里同样有着一道浅浅的疤痕。她抬起头,看向郑媛,眼中燃起了怒火。“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郑媛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别这么激动嘛,这些可都是为了伟大的研究啊。再说了,她不过是个克隆体,连真正的‘苏菱’都算不上呢。”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直直刺进苏菱的心脏。她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她扶着墙壁稳住身体,耳边传来秦骁低沉的声音:“够了!”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他大步走到苏菱身边,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同时冷冷地盯着郑媛。“如果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不介意让你永远闭嘴。”
郑媛嗤笑了一声,显然并不害怕。“啧啧,真是深情啊。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保护她吗?她根本就不是完整的个体,甚至连她的记忆都是伪造的!”
苏菱的瞳孔猛然收缩,脑海中一片混乱。她用力推开秦骁,踉跄着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郑媛。“你说谎!”她的声音嘶哑,带着颤抖,“如果我真的只是个克隆体,那我的记忆为什么会如此真实?我的痛苦、我的挣扎,难道也都是假的吗?”
郑媛挑了挑眉,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谁知道呢?也许这就是实验的一部分吧。毕竟,唐易哥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培养成现在的样子。”
“唐易……”苏菱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她猛地转身冲向地下室的大门,完全不顾秦骁的呼唤。她知道,答案一定就在那里。
地下室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昏暗的灯光映照出墙边一排排玻璃柜。每个柜子里都躺着一个与苏菱容貌相似的女孩,她们静静地悬浮在液体中,胸牌上标注着不同的日期。苏菱的脚步顿住了,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标本,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双腿开始发软。
秦骁赶上来扶住她,他的脸色铁青,眼中闪烁着暴风雨般的怒火。“这些人……全都是你的克隆体?”
郑媛慢悠悠地走进来,手中把玩着针管,语气轻佻。“当然啦,这些都是失败品,只有苏菱才是最完美的版本。可惜啊,她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苏菱的拳头攥得死紧,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她盯着郑媛,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我是失败品,那你又是什么?”
郑媛的笑容僵住了,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你敢质疑我?”
就在这时,玻璃柜突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所有的标本竟然同时睁开了眼睛!
“你猜唐易哥为什么专挑演员下手?”郑媛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
苏菱和秦骁同时愣住,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整间地下室的灯光骤然熄灭,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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