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跃上百货店的琉璃瓦顶,鎏金掐丝的巫女棒在月光下泛着冷芒。
她眯起眼睛凝视着星座地图,银月清辉掠过发间的夜明珠,将忽然扭曲的星轨映得格外诡异:
"今日月光飒气,却不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尾音被海风扯碎的瞬间,她猛地攥紧巫女棒——
那杆子顶端的九尾狐毛无风自动,根根倒竖如钢针。
"不对呀,我这个世界应该没有神吧?"
她单膝跪地,指尖在青瓦上划出古老符文,狐尾扫过之处,地面泛起幽蓝的灵气涟漪。
当远处山峦间腾起一缕缕地煞浊气时,她忽然想起卡伊那身雪白如霜的皮毛
"不会是她吧?她那家伙可臭美了,天天在那里给自己的白毛梳理......"
话音未落,又果断摇头,巫女棒在空中划出凌厉弧线:
"管他呢!"
随着晦涩咒语从红唇间溢出,小红足尖轻点,在屋顶旋出朵朵灵气莲花。
当最后一个"行"字出口,整座月中镇突然被星辉凝成的结界笼罩。
她望着渐渐消散的黑气,舌尖轻轻舔过指尖残留的灵气,狐耳却始终警惕地捕捉着天际异响:
"地煞浊气终于有些得到控制了......"
而在三百丈幽冥深处,卡伊正对着青铜镜嘟起红唇。
九条雪白狐尾烦躁地拍打在地心火铸成的王座上,她扯着精心编织的珍珠发链,突然将满手首饰砸向镜中倒影:
"不行啊,这样也不够漂亮!这破冥王宝座压得我尾巴都扁了!"
"冥王......"
牛头马面刚要开口,就被卡伊的尖叫打断。
"王什么王啊!"
她猛地转身,发间玉簪撞出清脆声响
"我只有你们冥王的力量,我可不认识你们的卡伊!不过是只被抓来当苦力的狐狸罢了!"
雪白的爪子狠狠挠过王座扶手,在玄铁上留下五道深深的抓痕
"真是太憋屈了!"
"大王,您该批奏折了。"
孟婆颤巍巍递上丈高的生死簿,墨迹未干的名册上密密麻麻列着新到鬼魂的生辰八字。
"啥子冥界也有这个东西?"
卡伊抓起生死簿甩向空中,黄纸如雪片纷飞
"我以为只有人皇才要批呢!"
她突然躺倒在王座上,九条尾巴将自己裹成毛茸茸的白团子
"最近又有8000万鬼魂入冥?怎么这么多?这是要累死我吗?我这么可爱的鬼,却要干这么累的活!"
"冥王请......"
黑白无常话未说完,就见卡伊突然化作流光窜出大殿,只留下空荡荡的王座和满地狼藉的奏折,以及孟婆无奈的叹息在幽冥长廊里久久回荡。
卡伊蹲在黑河岸边的青石板上,九条蓬松的白尾像云团般铺展在身后。
她歪着脑袋,琥珀色的眼睛倒映着对岸扭曲的景象——
暗红的雾气中,无数半透明的魂魄相互撕扯,河面漂浮着破碎的记忆碎片,时而传来压抑的呜咽声。
"这么黑的河水..."
她突然慌慌张张地把垂落的发丝拢到鼻尖轻嗅,又小心翼翼地把尾巴卷成紧实的毛球抱在怀里
"会不会弄脏我的毛啊?"
话音刚落,对岸突然炸起一团幽蓝的鬼火,吓得她"嗖"地蹦起来,耳尖却仍好奇地朝那边晃动。
她踮着脚尖,粉色肉垫踩在冰凉的石板上,歪头打量两岸截然不同的风景。
自己脚下的河水泛着诡异的艳红,倒映着血色晚霞,而对岸的黑河像浓稠的墨汁,吞噬着所有光线。
"对面的河的风景为什么这么黑呢?"
她突然咯咯笑起来,尾巴上的银铃铛跟着叮当作响
"我这里是红色的,它那里却是黑色的。哈哈,挺好玩的!"
完全忘记了身为冥王的威严,卡伊兴奋地拍着小手,雪白的爪子在空中比划着。
她轻轻撩起裙摆,把小巧的脚丫探入河面。
当河水漫过脚踝的瞬间,黑色波纹突然疯狂翻涌,试图缠绕她的小腿。
但她只是眨巴着眼睛,歪头看着那些雾气凝成的触手在自己皮肤外寸许处消散:
"冥王的权限啊..."
她突然开心地转起圈,裙摆扬起的弧度惊散了岸边徘徊的小鬼魂
"我不会被腐蚀!哈哈哈!"
笑声在幽冥河畔回荡,惊起一群浑身发光的冥蝶。
卡伊追着蝴蝶跑了两步,又突然停下,蹲下身戳了戳河面倒影里自己蓬松的耳朵。
幽冥河畔的薄雾中,卡伊踮着脚追逐发光冥蝶的身影,与对岸凄厉景象形成诡异反差。
她蓬松的白色狐尾几乎占了身高的一半,每跑两步就会被裙摆绊住,露出藏在裙底的粉色小皮鞋——
全然不似红狐小红穿梭商海时的凌厉,也没有白桃在地下室自缚时的张扬魅惑。
三百年前的相遇画面突然在她脑海闪现。
那时的白桃已有如今的窈窕身段,玉指轻点便能凝成桃花结界。
而刚化形的卡伊还总被自己的大尾巴绊倒,只能躲在白桃身后,偷偷揪她垂落的发丝编蝴蝶结。
此刻她蹲下身,用指尖戳破河面倒影里自己圆嘟嘟的脸颊,突然气鼓鼓地鼓起腮帮子:
"明明都是白狐,凭什么桃子姐姐那么高!"
对岸传来魂魄的哀嚎,她却只是歪头用尾巴卷住一片飘来的黑色花瓣,凑近鼻尖猛嗅:
"小红的红尾巴像燃烧的火焰,桃子姐姐的尾巴能甩出流星,我的尾巴..."
她突然将九条尾巴全部炸开,在幽光中抖出簌簌绒毛
"能当最软的毯子!"
说着便躺倒在河畔,任绒毛沾满细碎的冥沙,自娱自乐地把尾巴摆成各种形状。
暮色渐浓时,她突然想起未批的奏折,却只是对着天空吐了吐舌头:
"才不要当什么冥王!我要去找桃子姐姐,让她教我变高的法术!"
全然不顾身后飘荡的鬼差们举着生死簿欲哭无泪
幽冥大殿内,鎏金烛台摇曳着幽绿的火焰,卡伊瘫在玄铁铸就的冥王椅上,九条蓬松的白尾无精打采地垂落扶手,将堆积如山的生死簿扫落满地。
她鼓着腮帮子,用爪子狠狠戳着铜镜里自己精心编好的珍珠发辫:
"牛头马面!把我送回阳间!"
牛头捧着笏板战战兢兢上前,角尖还挂着未擦净的冷汗:
"抱歉,冥王...您身上的血脉与幽冥界绑定,若想离开..."
他话音未落,马面已抖着手展开泛黄的古卷:
"要么留在此处继任冥王,要么..."
"要么投胎转世把冥王血脉留下?"
卡伊突然从椅子上蹦起,惊飞了停在她尾巴上的幽冥蝶。
她慌忙护住头顶的发饰,生怕动作太猛将精心盘好的发型弄乱
"投胎转世还得重新长头发!我好不容易把毛养得这么顺滑!"
殿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嚎,新入冥的魂魄正被锁链拖拽着经过长廊。
卡伊趴在栏杆上,看着那些面色苍白的灵魂,突然打了个哈欠:
"算了不投了!"
她转身时裙摆扫过满地奏折,带起的风让生死簿哗啦啦作响
"大不了当牛马...总比秃头强!"
抓起镶着骷髅头的朱笔,卡伊歪歪扭扭地在生死簿上画下第一个勾。
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中,她突然把脸埋进尾巴里闷声抱怨:
"早知道被抓来要干这个,当初在阳间就该多学写字..."
远处传来鬼差催促的咳嗽声,她猛地抬头,冲着虚空大喊:
"催什么催!没看见本冥王的指甲还没涂完吗?"
幽冥钟敲响的瞬间,卡伊对着满桌待批的案卷做了个鬼脸。
九条尾巴不情不愿地卷起生死簿,在朱笔与羊皮纸的摩擦声里,这个最不称职的冥王,开始了又一天与魂魄和文书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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