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反法同盟(1809)
维也纳的宫廷里,烛光在1809年的早春摇曳不定。奥地利皇帝弗朗茨一世将七枚金币依次投入壁炉,每投下一枚,侍从就撕毁一份《普雷斯堡和约》的副本。"这次,"他对着火焰低语,"我们要用哈布斯堡七百年的荣耀,烧尽那个科西嘉人的野心。"在伦敦,卡斯尔雷子爵将七艘战舰模型推入泰晤士河,每艘船腹都藏着给奥地利军队的黄金承诺。欧洲大陆再次弥漫着战争的气息,第五次反法同盟在复活节的钟声里悄然成型。
拿破仑此时正在巴黎处理西班牙战事的烂摊子。当信使送来奥地利动员的消息时,他正站在杜伊勒里宫的地图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维也纳的位置。"贝尔蒂埃,"他突然转身,"我要在四十天内集结二十万大军。"4月9日,当奥军主力在卡尔大公率领下入侵巴伐利亚时,拿破仑已经完成了军事史上最惊人的一次战略机动——他分散在欧洲各地的军团像被磁石吸引般向多瑙河畔集结。
4月19日的阿本斯贝格战役拉开了血腥序幕。法军以惊人的速度强行军抵达战场,达武元帅的第三军团在晨雾中突然出现在奥军侧翼。当太阳驱散雾气时,奥军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阵线已被炮火撕开缺口。拿破仑亲自指挥近卫军炮兵,每轮齐射都精确落在奥军预备队集结区域。"看啊,"他对参谋们指着战场,"奥地利人还在用线列战术,而我们已经把战争变成了数学。"
但真正的考验在4月22日的埃克缪尔到来。卡尔大公将主力部署在险峻的山脊上,自信这里是一夫当关的天堑。拿破仑却发现了奥军左翼一处不起眼的缓坡。"拉纳,"他指着地图,"你的军团从这里进攻,我要他们在日落前崩溃。"法军冒着枪林弹雨攀爬陡坡,当第一个营冲上山顶时,整个奥军防线开始动摇。夜幕降临时,奥军遗弃的火炮在月光下像墓碑般林立,而拿破仑已经在地图上标出了通往维也纳的路线。
5月13日,法军再次进入维也纳,但这次奥地利人炸毁了多瑙河上所有桥梁。拿破仑将指挥部设在美泉宫,他站在玛丽娅·特蕾莎女皇的肖像前冷笑:"看来哈布斯堡家族需要再学一次教训。"5月21-22日的阿斯佩恩-埃斯林战役成为拿破仑生涯中最危险的时刻。法军冒险渡河时,春季融雪导致多瑙河突然暴涨,浮桥被冲毁,拉纳元帅在掩护撤退时被炮弹击中。这位拿破仑最亲密战友的临终遗言是:"陛下,您要当心......第七次......"
7月5日的瓦格拉姆战役见证了拿破仑军事艺术的巅峰。他故意让奥军占据高地,然后在夜间将整个大军悄无声息地完成侧翼机动。当黎明来临时,卡尔大公惊恐地发现法军已经切断了他的退路。麦克唐纳元帅率领的密集纵队像铁锤般砸向奥军中心,同时达武的军团从侧翼包抄。正午时分,拿破仑集中四百门火炮轰击奥军最后的预备队,爆炸的气浪掀翻了卡尔大公的指挥部帐篷。当奥军开始溃退时,拿破仑对贝尔蒂埃说:"现在,让欧仁去告诉他们什么叫无条件投降。"
10月14日的《申布伦条约》签字仪式上,奥地利失去了三分之一的领土。拿破仑特意选择在玛丽娅·特蕾莎女皇的生日这天签署条约,维也纳宫廷的钟声本该庆祝女皇诞辰,此刻却成了哈布斯堡王朝的丧钟。当墨水干涸时,侍从发现条约边缘不知何时出现了七个针孔,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而在巴黎,拿破仑命令将缴获的奥地利军旗制成地毯,铺在杜伊勒里宫的台阶上——每一面旗帜都见证着第五次反法同盟的彻底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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