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一柄温热的金锥,悄无声息地从窗帘褶皱的缝隙里钻进来,那道细细的光束精准地落在杨博文的眼皮上,起初只是轻柔的暖意,像蝴蝶翅膀掠过,可随着时间推移,光线渐渐变得锋利,像蘸了熔金的针尖,一下又一下轻戳着意识,杨博文在混沌中皱起眉,睫毛不安地颤动,试图用手背去遮挡这恼人的光亮,指缝间漏下的光斑在皮肤上跳跃,将黑暗的梦境凿出裂痕,最终,在一片朦胧的光晕里,不情愿地睁开了双眼。
他往床上看了一眼,左奇函已经不在床上,听闻浴室里传来水声,是左奇函在刷牙洗脸,他起身走过去
左奇函:醒了?
杨博文点点头,左奇函停下刷牙的动作,拿出一支新的牙刷,挤上牙膏递给杨博文
左奇函:诺
杨博文接过,指尖相触,让杨博文有些不自在
杨博文:谢谢
左奇函收拾好后对杨博文说到
左奇函:你先换衣服,我先下去了(指了指床上)
杨博文走过去看,上面放着一套新的衣服,他犹豫一会换上了衣服,打开门往楼下走。左奇函和聂玮辰已经在用餐
聂玮辰:我说左奇函,明天可就周一了,你还不和你爸服软
聂玮辰:真准备去哪个学校啊
左奇函停下扒饭的动作
左奇函:这件事本来就不是我的错,他就是偏心我大哥,谁理他谁是狗🐶
聂玮辰:
聂玮辰:行,你就作吧
左奇函注意到走过来的杨博文
左奇函:坐吧
左奇函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杨博文坐下
杨博文乖乖走过去坐下,开始吃饭
聂玮辰:你叫杨博文是吧,你还在上学吧
杨博文点点头
左奇函:你在哪个学校上学
杨博文嗫嚅一会儿,开口道
杨博文:新城中学…
左奇函顿了顿
聂玮辰:这不是你要去的哪个学校,我没记错吧
左奇函点点头,杨博文愣了一下
杨博文:你要转过来吗
他其实想不通为什么左奇函要转过去,以他的条件不应该啊
左奇函沉默一会
左奇函:是
杨博文:为什么…
杨博文:啊…
左奇函睫毛颤了颤没有回答杨博文
聂玮辰:哎呀~死要面子活受罪
聂玮辰:杨博文你别管他,让他受罪去
杨博文不说话了埋头干饭🍚
左奇函:你有手机吗?
杨博文闻言抬起头
杨博文:有的…
他从兜里拿出手机,手机很旧是个杂牌,屏幕布满裂痕,却意外还能用
杨博文:怎么…坏成这样了
杨博文:
左奇函看了看,看向聂玮辰
左奇函:整个手机过来
聂玮辰:
聂玮辰:你把我这当批发市场是吧,要啥有啥
左奇函:给一个~
聂玮辰:给给给!
聂玮辰让管家拿了一个手机过来,递给左奇函
左奇函:给,用这个吧,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后面好联系
杨博文摇头又摆手
杨博文:不…不用
杨博文:这个可以…
左奇函不悦的啧了一声
左奇函:让你用你就用
说着便把手机塞给杨博文,拿过杨博文的旧手机
左奇函:里面有什么很重要东西吗
杨博文:有…
左奇函随手揣兜里
左奇函:先放我这里,我找个机会帮你修修
聂玮辰:怪事情
聂玮辰:你有这么好心
左奇函:怎么~吃醋啊~
聂玮辰:。。。滚开
饭后,左奇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聂玮辰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笑的前仰后合,杨博文和左奇函坐在一块
聂玮辰:哈哈哈!
左奇函拿起抱枕就扔过去
左奇函:你要死了,别叫丧
聂玮辰:唉!
杨博文嘴张了又张,合了又合
左奇函:要说什么?
杨博文:我要出去一趟
左奇函:去干什么
杨博文:我的东西还没有拿回来
左奇函:什么东西
左奇函偏头看向杨博文,看不见那双眼睛,左奇函有些不爽
左奇函伸手拨开头发,与那双明亮的眼睛对视
杨博文有些不好意思,握住左奇函的手腕
杨博文:我的作业…
左奇函看了看被握着的手
左奇函:你…
杨博文慌张的抽回手
杨博文:我得去拿回来…很重要…
左奇函收回手
左奇函:需要我陪你吗
杨博文:不用…
左奇函:我陪你吧
说着就站起身,拉起杨博文
往门口走
杨博文被左奇函牵着走了一段距离,挣脱开
杨博文:我自己可以走
左奇函也没说什么,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路上
杨博文看着走在前面的左奇函思绪万千
左奇函:在哪里?
左奇函突然出声打断了杨博文的思索
杨博文:你…跟着我吧
一前一后变成了并肩走着,天气很热,左奇函哪里受的了这太阳,拉着杨博文进了旁边的理发店
杨博文:唉!
左奇函:好热,在这里待一会,这里有空调
看了看杨博文,眯了眯眼
左奇函:剪个头发吧
不等杨博文反应就已经拉着他坐下,让托尼老师动手
左奇函:别动,头发太长了
杨博文嗫嚅下嘴唇乖乖的坐着,任由托尼老师对他的头发下手
不久,头发剪好了,托尼老师的手艺不算差,给杨博文剪的很好看,左奇函最喜欢的那双眼睛也露了出来,他直勾勾的看着,杨博文被看的不好意思,先别过了眼
左奇函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咳嗽几声掩饰尴尬,付过钱后他们又继续路程
不知走了多久,杨博文在老街巷一栋楼的门前停下
左奇函:到了?
杨博文拿出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钥匙,他示意左奇函不要说话,似乎是在躲着什么
不料刚开门,一个身着破烂衣服,头发凌乱的女人就站在门口,她的手上还提着半瓶没喝完的酒,一句话不说上来就给了杨博文一巴掌
“你去哪里了,我让你出门买酒,酒呢?”
杨博文后退几步,左奇函扶住杨博文,皱了皱眉
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像是被刺激到了,抓的杨博文的吼道
“你这个该死的畜生,你和你哪个孬种爸一样是个恶心的东西,就知道勾引男人,不自爱的畜生,我打死你”
左奇函惊了一瞬,拦住女人
杨博文再也忍受不了,这么多年他再也受不了
杨博文:够了!
女人愣了愣
“你吼我!你凭什么吼我!我看见你我就恶心,你是哪个死畜生的种,你凭什么吼我,我不掐死你都是我心软,我就应该在你出生时掐死你”
杨博文:你别再说了!没人求着你生下我!这么多年你管过我吗?我这样活着有妈和没妈有什么区别,你现在杀了我啊!
女人哭了出来
“你走,勾引你的男人去,你这畜生永远都别回来”
说着便把杨博文的东西全都扔了出来,关上了门
屋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嘶吼和东西破碎的声音
杨博文崩溃的蹲在地上
杨博文:我该哭还是该笑
左奇函也蹲下来
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同情吗?心疼吗?好像都不是,他只是在想我应该抱抱他
左奇函抱住杨博文,杨博文愣了一下回抱住左奇函,隐忍的泪水夺眶而出,左奇函顺势坐下任由杨博文发泄
泪水打湿了左奇函的衣襟,左奇函轻拍杨博文的背,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这样以示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杨博文没了动静,左奇函低头一看杨博文在他的怀里睡着了,眼睛哭的红红的,脸上还有没干的泪痕
左奇函用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拨通聂玮辰的电话
聂玮辰:去哪里了,走也不说一声
左奇函顿了顿
左奇函:来接我…我真是败了
说着挂断电话把位置发给聂玮辰
不一会聂玮辰就与管家一同前来,老街巷的空气湿润,因为背光的原因竟然还有没干的泥土,平常也没什么人来,与繁华地带形成鲜明对比,左奇函还从来没有来过…
聂玮辰:我靠…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
聂玮辰嫌弃的抖了抖脚上的泥巴
聂玮辰:怎么了这是,你们有没有受伤?
看着一地狼藉,聂玮辰发出惊呼
左奇函抱着杨博文站起身,怀里的杨博文动了动,杨博文很轻,抱着很轻松
左奇函:回去说,地上的东西收拾一下带回去
说着便朝着车走去
聂玮辰:行,我是你的狗行了吧
聂玮辰吩咐人把东西收拾好,便让管家驾车回了别墅
回到家中,左奇函才把杨博文安顿好从楼上下来,坐在沙发上
聂玮辰:讲吧
左奇函沉默很久,他该如何讲述这件事
聂玮辰:嗯?
聂玮辰:怎么不说话?
犹豫半天,左奇函娓娓的叙述了一遍
聂玮辰听完后,舒展的眉毛紧皱起来
两人都默契的没再说什么,只是各回各的房间
房间里左奇函坐在沙发上,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杨博文,心里那一颗名为救赎种子悄悄的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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