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节前的准备

自从黄金死后瘟疫岛再没下过一次雪，极地冰原的雪却从未停过，像是一层屏障，将魔界与极地分割。

极地是巨人的居所，没人知道极地为什么无时无刻不在下雪，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巨人王与冰霜巨龙联手战胜了强大的冰魔，失败的冰魔被封印在冰原亘古不变的冻土下。

作为胜利的一方巨人王与冰霜巨龙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巨人王身负重伤，祂的身体消散在风中化作飞雪，冰霜巨龙则彻底消失，连存在本身都成了迷。

当然，作为传说它自然不可靠，但书写这段故事的却是那场大战的见证者，巨人王之子——达努。

达努住在冰雪铸成的小屋中，对于一个王子而言实在有些寒酸，不过他并不在意，身为这个世界最古老的存在之一，他也理所当然成为了传说。

知道他存在的人寥寥无几，寻找他的人几乎都想杀死他，即使住在最远离家乡的地方仍不安全，好在这次找到他的并非敌人。

“伤成这样可真少见。”

达努身高六米，对于一个纯种巨人而言这个高度实在太过于矮小，与其他巨人不同，达努的皮肤并非灰蓝色，而是雪一般的白。

“抱歉……”

冰凌泡在乳白色的液体中，她的身体整体偷摸却看不到内脏，犹如冰雕般完美无瑕晶莹剔透，仔细观察能发现她的身体内部有细微的裂缝。

“这次是为什么？”

“因为黄金。”

“原来如此。”

达努语气不变，似乎对答案并不是很在意。

两人没有再说话，许久，乳白色的液体变得透明，冰凌的身体逐渐恢复肉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冰凌感觉自己恢复了不少，起码能感受到些许温度，刚刚泡过的液体在她离开后迅速化作冰块。

达努打量着冰凌的身体，冰凌注意到他的视线却并没有做出应激反应。

“这副躯壳已经千疮百孔了。”

达努给出自己的建议，冰凌不敢与其对视，只好低下头轻声道：“我知道……”

“那为什么不让我重塑你？”

他看向冰凌的脸，那只蒙雾的独眼不带有任何情感却仿佛能看透人心，连冰凌都能感受到这目光的冰冷。

“因为黑暗弥赛亚？”

冰凌心头一震，她并未开口达努便说出了答案，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能沉默点头。

达努又凝视了冰凌一会便移开了视线：“现在的弥赛亚还很稚嫩，你知道她该如何成长，在做出决定前你必须得好好想想，这真的值得吗。”

不等对方回应达努便转身进入房间不再理会冰凌，冰凌知道这意味着自己该走了，她穿好衣服走到门口准备离开，身后传来了达努的声音：“圣女节快到了，这次的圣女节注定不会太平，我会在这留一段时间，必要时可诵念我的名。”

听到这话，冰凌不由地呆滞了几秒，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置身于风雪中，周围哪有冰雪铸成的房子，只有一望无际的白。

……

“该说‘果然如此’还是‘毫不意外’呢？”

“嗯哼～”

看着西瓦拉带着莉莉丝进入更衣室，迪亚只得老老实实坐在外面。

莉莉丝对这一天的计划还没成型就被米莎打断了，最终她们还是选择去逛街。

看迪亚不太情愿的样子，米莎摆出一幅无可奈何的模样：“没办法，圣女节快到了，莉莉丝也该好好打扮一下了。”

“所以那节到底是干啥的？”

迪亚总觉得最近似乎经常听到这个节日的名字，本来以为是个纪念性的小节日，现在看来比他想象中要更正式。

“嗯……”

米莎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向迪亚解释：“关于这个节日的流程大概是在特定年龄段中选择一个最好看最纯洁的女孩，在特定时间用特点仪式看看她是不是传说中的圣女，就算不是也没关系，那一年的圣女候选人会被魔王陛下亲自接见并获得丰厚奖赏。”

“当然，圣女是什么我并不关心，这段时间可是有数不清的美少女啊！传说中的‘天堂’也不过如此吧！”

“冷静点，先把口水擦了……”

对于米莎的激动迪亚没什么感觉，只是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象征“黑暗”“邪恶”“堕落”的魔族会诞生圣女，毕竟这里连弥赛亚也会有“黑暗”作为前缀，哪怕弥赛亚本身只是个普通人。

不过从雪弥的情况看，所谓的“黑暗”大概率只是头衔前缀罢了。

对于圣女节的来历米莎倒是知道更深的原因：很久以前其实不止有圣女，还有圣子，来自魔王的预言中提到圣子与圣女会分别诞生于人类领土与魔界，圣子早已出现在了人类领土，唯有圣女还迟迟没有消息。

至于少女节为什么这么隆重，主要还是因为圣子的表现太亮眼了，他成为历史上仅次于人类领主的第二大领主，他的妻子获得了无尽的魔力成为知名魔女，儿女也都各有作为，据说在他临死前，他所信仰的神明亲自降临接他步入神国。

“可惜圣子已经去往神国了，否则我倒是挺想尝尝他的鲜血是什么味道～不知道圣女会是哪位美丽的女孩子，就算不能成为圣女也好想尝尝圣女的味道～”

米莎似乎有点向往，她早已失去了成为圣女的资格，不是因为年龄不够，而是因为“不洁”，迪亚瞟了她一眼迅速移开了目光，这一细微的动作并未被人发现。

说话间，莉莉丝被西瓦拉从试衣间领了出来，平日衣着单薄的莉莉丝此刻穿上了洁白的长裙，手套，头饰，高跟鞋，一应俱全，在西瓦拉略微打扮下现在的莉莉丝显得单纯却不天真，确实给人圣洁的感觉。

“莉莉丝你也太可爱了吧！！！”

莉莉丝一出来米莎就抱了上去用蹭她的脸。

迪亚走了过来打量一番点头赞许道：“嗯，很棒。”

他的反应有点平淡，莉莉丝注意到了这一点却并没有说什么，她露出微笑以示感谢。

莉莉丝不在意不代表其她人不在意，西瓦拉带着莉莉丝再次进入了更衣室，直到两人身影完全看不见米莎才收起笑容转头看向迪亚：“你的反应是不是太平淡了？”

“有吗？错觉吧？”

“是吗？”

“是的。”

迪亚本想打个哈哈糊弄过去，但米莎不这么想，一直盯着他。

被米莎盯得心里发毛，迪亚被盯得难受不自觉把脑袋扭到一边。

至于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说谎了。

“一共是70金币，感谢您的惠顾。”

妖精店员微笑着把衣服打包好递到西瓦拉手上，能够看出她在努力没有让笑容过于激动。

“发生什么了吗？”

西瓦拉的加入打破了沉重的气氛，米莎将目光移开露出往日的笑容愉快回应道：“没有哦，什么都没发生～”

迪亚松了口气，他可不敢告诉米莎刚才他夸奖莉莉丝的时候走神了。

不是因为莉莉丝，而是脑袋里一直有听不清的呢喃与火焰燃烧声。

这声音令他焦躁不安，米莎提到“鲜血”时有那么一瞬迪亚想将她的灵魂吞入肚中。

声音在见过搜寻者后似乎更严重了？

“如果被她发现我就死定了！”

这当然是指走神的事。

“你在想什么？”

“嗯？！”

恢复往日模样的莉莉丝突然冒出来把迪亚吓了一跳，仔细想想刚才他似乎就在注视更衣室等莉莉丝出来。

现在莉莉丝出来了，他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去，又走神了……”

迪亚很想把手捂在脸上逃避现实，表面却不动声色：“抱一丝，我还没从你的新造型中缓过来，有个这么好看的主人是多少男人的梦想……啊。”

看着迪亚故作镇定的样子，莉莉丝一只手抚摸他的额头，另一只手又握住他的手，关切道：“总觉得从格兰顿先生那里回来以后你就变得很奇怪……真的没事吧？”

“真的没事，我现在可是精神饱满甚至想去趟熔岩山脉和那两个家伙干一架呢。”

“这就不用了……”

确认了迪亚真的没事莉莉丝才松了口气，同样松了口气的还有迪亚，他也庆幸自己浮夸的演技真的能瞒过莉莉丝。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嗡鸣的声音愈发清晰，最终定格成为两个词语——

『傀儡……』

『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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