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忙的一天

火焰燃烧总是需要燃料的。

地狱之火的燃烧从未停止，同样，很少有人知道地狱火的燃料是什么。

迪亚看着面前这团火愈烧愈烈，直到火焰升起一人高并传来阵阵哭喊声。

地狱火的燃料是痛苦，罪孽，以及绝望。

只要世间还有值得惩罚之人，不可饶恕之过，地狱火的燃烧就不会停止。

火光倒映在迪亚眼中，他隐约听到除了哭喊声外还有其它声音。

“傀儡……”

是的，确实有声音。

“复仇……”

似乎还有些什么，他靠近火焰想要听得更清除。

“迪亚！”

火焰化作巨大的骷髅头将其一口吞下，迪亚猛地惊醒，发觉只是一场梦。

“迪亚，你还好吗？”

莉莉丝关切问道，迪亚刚想说什么突然被噎住了，他发现自己正在餐桌上。

除了格兰顿以外的其他所有人都在以怪异的目光看着他。

“我没事。”

迪亚单手扶额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叹了口气，随即开始解决盘子里的食物，尽量不去理会周围人的目光。

“你总是这么说……”

莉莉丝无奈摇头，不好再说什么。

“喂。”

吃过早饭，赛拉趁格兰顿收拾餐桌的空档偷偷找到迪亚，气鼓鼓问道：“我知道我做饭没达伊娜好吃，但不至于无聊到让人打瞌睡吧？”

迪亚也没好气反驳：“你好意思问我？谁闲的没事大半夜找人出门打猎啊？”

“打猎？”

帮忙收拾的莉莉丝听到了这个词，一脸疑惑看着迪亚。

迪亚叹了口气：“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他尽量简单而又全面地将昨晚发生的事交代了一边，当然，某些无关紧要的危险他并没有提。

莉莉丝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早上不在房间还这么瞌睡。”

迪亚继续埋怨道：“总之，我现在要去睡觉了，谁都不能阻止我！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那您恐怕要失望了。”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迪亚的大脑飞速运转，最终确认了声音的主人，叹了口气向后转身：“莎莉……”

“很高兴您还记得我，先生。”

莎莉站在几人面前，刚刚还乱糟糟的餐桌不知何时已经收拾好，迪亚知道很大一部分是眼前这位女仆长的功劳。

这位女仆长戴着这个世界少见的眼镜，柔顺的头发高高扎起整体给人很精神干练的感觉，黑色长裙沾染了一些污渍但她本人似乎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这一点不完美反而令她显得更平易近人。

然而，莎莉接下来的话并不如她看起来那么的令人愉悦：“很抱歉，您又有新任务了，一项非常合理的任务。”

“不要再提‘合理’这个词了！”

迪亚从未如此思念罗茨，如果罗茨在这里，他一定会在他英俊的脸上来上两拳。

没办法，自己确认的交易含着泪也要完成。

迪亚看着空旷的房间内心很是郁闷，这里是罗茨宅邸的最底层，属于格兰顿都很少带人下来清理的区域，而现在，这里全部归迪亚打扫。

“早知道就多加点限定词了……”

郁闷归郁闷，房间该打扫还是得打扫。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约闻到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味道的来源似乎并非地上的灰尘，而是来自上方。

迪亚向上望去，房间上方皆被阴影隐藏，即便开启审判之眼也无法明了，只能看见点点荧光，宛若星芒。

既然看不到就说明不用管，莎莉的要求是让迪亚尽量打扫干净这一层，在午餐前结束就好。

好在房间虽然大但没什么物品，迪亚只需要把地上的灰尘清理干净就好，然而房间大的确实超乎他的想象，直到午餐时间迪亚连两个房间都没打扫干净。

……

“再不睡觉我真的会猝死的……”

迪亚趴在桌子上感觉看到的和听到的都异常恍惚，连复仇之灵的低语在此刻都像安眠曲一般令人昏昏欲睡。

莉莉丝摸着迪亚的脑袋安慰道：“辛苦啦辛苦啦，现在好好休息休息吧～”

吃过午饭，迪亚终于来到心心念念的床上，甚至还没碰到枕头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等到再次睁开眼时出现在迪亚对面的是魔女尤妮丝。

尤妮丝笑容和煦：“睡醒了？”

迪亚没有理会她而是打量起四周，周围满是杂物甚至还有一口不知道煮什么东西的大锅，他和尤妮丝之间隔了张桌子，桌子上摆着瓶瓶罐罐，以及两杯茶水，这里是什么地方已经不言而喻了。

虽然知道答案但迪亚依然忍不住问道：“我还在做梦吗？”

“嗯哼，你觉得呢～”

今天的尤妮丝穿了一件宽大的外套，戴了顶几乎把脸都遮住的大帽子，看起来更像一位魔女，只是外套里面还是和之前一样。

某种意义上似乎更涩了？

尤妮丝伸手给迪亚戴上和自己一样的大帽子，笑道：“这样才有学徒样嘛～好了，现在你归我了，你明白为什么～这很……”

“合理！”

俩人异口同声道，只是语气各不相同。

迪亚翻了个白眼：“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今天是第一天，所以从最基础的开始吧～”

尤妮丝从怀里取出一个水晶球，示意迪亚伸手触摸。

“什么意思？”

虽然不理解但迪亚还是乖乖把手放在了水晶球上。

触碰的瞬间水晶球内部的画面开始有了些许变化。

“算是一次测试吧，和你在酒馆选职业那时候一样，就是更详细一些。”

尤妮丝表情收敛了一些，看得出这次测试相对还是比较重要的。

水晶球内的景象逐渐丰富，红色与黑色占据了大部分画面，几种颜色交织混合，最终竟然从橘红色逐渐变成炽烈的白色。

尤妮丝眉头紧锁，水晶球变化的过程中时不时用怪异的眼神看向迪亚，看得他内心发毛。

等水晶球内不再变化，尤妮丝抬起头，难以置信道：“你在隐藏实力吗？”

“成绩很好？”

迪亚没什么反应，无论什么结果对他而言都很正常。

“不。”

尤妮丝摇摇头：“数据非常差，所有数据都稳定在40。”

“听起来比我在现实的考试成绩差一些。”

迪亚拿起茶杯小酌一口：“总分多少？”

“总分？”

尤妮丝似笑非笑看着他：“这么说吧，罗茨最弱的一项数据，‘力量’，检测为七千二百分。”

“噗——咳咳……”

迪亚没忍住把嘴里的茶全喷了出来，缓和好一阵他才开口：“这么随意的数值真的不会导致战力膨胀吗？！”

他有想过自己的基础数据不会太高，没想到的是罗茨数据会这么离谱，他认知里罗茨顶多能摧毁一两座城市，还不是瞬间毁灭的那种。

“嘶——好像确实也差不多……”

想起以前看过的某漫画，迪亚对这项数据也释怀了。

“怕疼吗？”

尤妮丝突然问道。

“嗯？”

在迪亚反应过来之前一根银针便刺破了他的手指，速度快到他甚至没感觉到疼痛。

“你干什么？”

迪亚警惕地看着尤妮丝，他知道血液对巫师女巫而言是非常好的诅咒介质，能这么明目张胆属实令他有点意外。

“别担心小学徒，只是验证某个猜想罢了～”

尤妮丝表情恢复如常，她把迪亚的血液连同整根银针都扔进大锅，锅中的不明液体开始沸腾，尤妮丝口中念念有词，浓烟中似乎出现了一幅模糊的画面。

“原来如此……”

尤妮丝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挥手驱散浓烟，笑眯眯看着迪亚。

“发现什么了？”

“没什么，我发现我更喜欢你了小学徒～”

尤妮丝的微笑令迪亚愈发感到不安，他总觉得对方这眼神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下意识想跑走却被死死粘在凳子上动弹不得。

“测试才开始，可别想逃哦～”

尤妮丝站起身慢慢靠近迪亚，迪亚却连尖叫都发不出来，虽说本来也发不出来，不过这意味着他最后的反抗手段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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