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池苒站在颁奖台上,手中的荣誉证书在灯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从容自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那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却并非高傲,而是对自我价值的笃定与确认。她深知,这一刻属于她,而这份荣耀,亦是实至名归。
按照惯例,请获奖者谈谈心得。"主持人递来话筒。
"真正的历史..."她的目光穿过刺眼的灯光,落在耿哲身上,"往往始于那些未被记载的瞬间。"
她低头看着台下鼓掌的人群,李潇洒曾经的位置空着,只剩一缕未散的茶香。陈溪飞坐在第一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谢谢评委。”池苒再次开口时,话筒传出刺耳的蜂鸣,像某种警告,“但这份荣誉,应该属于所有反抗过预言的人。”
“有人说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她指尖划过书中焦黑的简牍残片,“可如果‘胜利’意味着对不公沉默,那我宁愿当个失败的叛徒。”
礼堂最后一排,郭绮突然站起来用力鼓掌。接着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声浪如潮水漫过评委席。池苒看见陈溪飞终于松开攥紧的手,腕间露出一线未消退的朱砂痕。
“最后,我想对一个人说。”池苒从奖杯底座抽出一张泛黄的试卷——那是李潇洒生前批改的最后一篇论文,边缘还沾着茶渍,“老师,您错了。史学家最该修的功课不是‘容人之量’……”
她当众撕开试卷,夹层里飘落一片竹膜,上面写着她用朱砂覆盖的批注:
「是弑神的勇气。
(全场死寂中,广播突然滋滋响起——一段二十年前的李潇洒参赛录音:“……当事实与良知冲突,我选择焚烧答案。”)
……………………
下午四点,古籍区的阳光斜斜地穿过书架,落在池苒摊开的《三国志》上。她扶了扶眼镜,余光瞥见耿哲正低头写着什么,眉头微蹙,钢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这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惯——每天四点,相邻的座位,各自埋首书卷,偶尔交换一个眼神或一本笔记。但今天,池苒的注意力全在耿哲的笔记本上。
他写得太认真了,笔尖偶尔停顿,又继续勾勒,不像是在记笔记,倒像是在……画画?
池苒抿了抿唇,心跳悄悄加快。
耿哲突然合上笔记本,起身走向书架。他的椅子轻轻挪开,笔记本就那样摊在桌上,边缘微微翘起,像是无声的邀请。
池苒屏住呼吸,指尖轻轻拨开那页纸——
然后,她的世界静止了一秒。
那不是笔记。
而是一幅画。
画里的人是她——低头看书时微垂的睫毛,散落的发丝,黑框眼镜滑到鼻尖,唇角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浅笑。画纸的边缘,写着一行小字:
「建安七年,池苒于古籍区,晴。」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找到了吗?”
耿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淡淡的笑意。
池苒猛地合上笔记本,慌乱转身,差点撞进他怀里。她手忙脚乱地举起一本《三国志》挡在面前,声音细如蚊蚋:“找、找到了!”
耿哲低笑了一声,伸手替她扶正歪掉的眼镜。
“你脸好红。”他说。
池苒:“……”
她决定立刻、马上、现在就逃离地球。
那天晚上,池苒翻开竹简,发现上面的字迹比以往更加模糊。
「建安七年……池苒……史学……」
其余的预言,像是被水晕开一般,再也看不清了。
她怔怔地看着,忽然意识到——
竹简的未来,已经被她亲手改变了。
夜风拂过池苒手中的竹简,带着跨越千年的回响:
"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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