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正对上一双淬了冰的凤眼。
:“小畜生,今日《孝经》背不完,仔细你的皮!”
尖利的指甲掐住我的后颈,像拎猫崽般将我提起。
我下意识挣扎,却惊觉自己短小的四肢——我变成了个约莫七岁的孩童,正被个华服美妇按在案几前。
案上摊开的《孝经》墨迹未干,旁边摆着戒尺。
:“母亲……”
我试探唤道,声音细如蚊呐。
:“谁准你叫本宫!”
戒尺“啪”地抽在掌心,我疼得倒抽冷气。
随之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疯癫美妇,正是我生母淑妃。
不,准确来说是暴君的生母。
这副身体正是暴君的幼年体。
又穿越了?
上天……是不是故意折磨我?
好不容易刚逃过那精神病……马上就要回去了。
醒来一看,发现自己变成了暴君幼儿时期。
熟悉的皇宫……
却没有熟悉的人........
红杏救命🆘🆘
皇宫规矩森严,我很快总结出生存法则。
:1. 淑妃发疯时闭眼装死;
2. 太傅布置的作业拖到子时;
3. 绝不能在淑妃面前暴露现代思维。
此刻这个暴君的身体才八岁。
在这里待了好几个月,有次我实在饥肠辘辘,偷偷拿了桌上一块桂花糕。
不料被淑妃撞见,这位生母竟将糕点碾碎,冷笑道。
:“本宫的东西,你也配碰?”
我蜷缩在雕花檀木案几前,掌心火辣辣的疼,
严重怀疑她到底是不是这身体亲生母亲。
淑妃的蔻丹在《孝经》上划出几道血痕,墨迹混着血珠晕开,像绽在宣纸上的红梅。
:“娘亲……”
我垂首时,发间鎏金步摇坠下的玉珠轻轻摇晃。
:“儿臣知错了。”
淑妃的凤眼眯成两道冷月,戒尺挑起我下巴。
:“错在何处?”
:“儿臣……”我喉间泛起腥甜。
:“不该觊觎娘亲的桂花糕。”
:“呵。”
淑妃忽然笑了,那笑意比三九天的冰棱子还刺骨。
:“本宫的东西,便是喂了狗,也轮不到你碰。”
她指尖碾碎最后半块糕点,碎屑簌簌落在她衣襟上。
:“舔干净。”
我望着案几上那方染血的《孝经》,忽然想起现代心理学里那个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我舌尖尝到甜腻与铁锈交织的味道,竟分不清是桂花糕还是掌心血。
待在这个地方就像被关在一个不断缩小的玻璃罐里。
外面的世界明明看得清听得见,却怎么也撞不出去,呼吸越来越急,玻璃上全是自己慌乱的手印。
卯时,御书房。
太傅的戒尺敲在案几上,惊起案头铜鹤香炉里一缕青烟。
:“殿下今日又迟了。”
老人花白胡须颤了颤。
........
:“《孝经》第三章。”
我展开书卷,指尖在。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八个字上微微发抖,是属于这副身体本能的反应。
我忽然想起淑妃昨夜掐着我后颈说的话。
:“你这条命是本宫给的,本宫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
难怪在原著里暴君会跟个疯子一样,在这种情况下正常人也得疯。
:“殿下?”太傅的戒尺悬在半空。
我抬头时,眼底已凝了层薄冰。
:“敢问太傅,‘孝之始也’下一句是?”
太傅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戒尺缓缓落下。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我垂眸掩住情绪。
原来如此,淑妃要暴君活着,不过是要这副“身体发肤”做她争宠的筹码。
戌时,漱芳斋。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
我跪在淑妃寝殿外,膝盖下的金砖沁着寒意。
里头传来丝竹声与调笑声,淑妃正陪当今圣上饮酒。
:“小畜生。”
守夜的嬷嬷踹我肩头。
:“娘娘说了,今晚你就在这跪着,什么时候想通‘本分’二字,什么时候起来。”
夜风卷着殿内飘出的酒香,我望着自己掌心结痂的伤口,忽然想起现代那个总在加班的自己。
原来无论哪个时空,我都逃不过“工具人”的命运。
:“嬷嬷。”
我声音轻得像片落叶。
:“儿臣想通了。”
嬷嬷狐疑地俯身。
:“想通什么?”
我指尖抠进掌心痂皮。
:“不过是娘亲养的一条狗。”
嬷嬷怔住。
殿内丝竹声骤停,接着是淑妃银铃般的笑声。
:“圣上听听,这孩子多懂事。”
我望着自己映在金砖上的影子,穿着皇子华服的孩童。
我忽然咧开嘴笑了,露出两颗虎牙——像极了淑妃盛怒时咬碎银牙的模样。
子时,寝殿内一片寂静。
我蜷缩在床底,指尖摩挲着手下藏着的半截碎瓷。
这是今日淑妃发疯时砸碎的茶盏。
我不受控制的偷偷藏了一片。
月光透过窗棂,在瓷片上割出道冷光。
想起了淑妃掐着我后颈时说的话。
:“你这辈子都别想逃。”
:“母亲……”
我对着月光轻声呢喃,声音甜得像掺了蜜的砒霜。
:“您说错了。”
我从床底爬出。
瓷片在女人喉间轻轻一划,血珠渗出来时。
窗外,一株红杏正悄然绽放。
一个声音在脑海里不停回荡。
:我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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