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坐在书房檀木案前,指尖摩挲着拼合完整的玉佩。烛光在裂纹处投下细长阴影,像一道横亘在时光里的伤痕。窗外风雪渐急,雪花扑打窗棂的声音像是某种倒计时。
她忽然想起芯片里浮现父亲照片的那一刻。那张泛黄的老照片上,父亲胸前别着枚梅花铜牌,和现在握在她手中的这枚一模一样。
"原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林晚低声呢喃,嘴角扬起冷笑。
她伸手从枕头底下取出微型追踪器。这是爷爷从苏联带回来的先进玩意儿,小巧得能藏进衣领夹层。此刻金属外壳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映出她眼中跳动的火焰。
书房机关位置早已熟记于心。林晚起身走到东墙书架前,将追踪器巧妙地藏在《资治通鉴》的书脊夹层里。这本厚重的史书正好位于密档柜上方,既能监视书房动静,又能防止被轻易发现。
烛泪滴落三次,沙漏翻转两次。时间在等待中变得粘稠而缓慢。
门轴转动声响起时,林晚正坐在案前写信。她头也不抬,笔尖依旧在信纸上游走,仿佛真的在书写什么重要文书。
脚步声很轻,却瞒不过她的耳朵。来人刻意放慢了速度,每一步都踩在木地板最结实的地方。
"王叔?"林晚突然开口,笔尖顿了顿,墨迹在信纸上洇开一朵小黑花。
来人身形微僵。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林晚终于抬头,目光落在管家正在翻找密档的手上,"是在找这个吗?"
她举起手中铜牌,背面"梅一"两个小字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管家手背青筋暴起,袖口闪过一丝寒光。
"七年前父亲失踪那晚,你也在场吧?"林晚缓缓起身,手指抚过铜牌边缘,"那天他喝的龙井,是你亲手泡的。我记得你说过,老爷最爱喝明前龙井。"
"小姐说笑了。"管家直起身,脸上仍保持着惯常的恭敬,"老奴只是担心您身体..."
"担心我?"林晚轻笑一声,向前走了两步,"那为什么你的袖口还沾着同伙的血?刚才在废弃米铺,斗篷人的血。"
管家瞳孔骤然收缩。
林晚已经看清了,那道暗红痕迹不是普通的血迹。而是掺了朱砂的特殊标记,只有梅花组织高层才知道的暗号。
"你到底是谁?"管家声音陡然变冷,右手悄悄摸向袖中。
"我是谁不重要。"林晚慢慢抽出袖中匕首,寒光一闪而逝,"重要的是,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话音未落,管家突然出手。袖中短刀直取她咽喉,动作快得惊人。
林晚早有准备。她向后疾退半步,脚跟精准地踢翻案边砚台。墨汁泼洒间,地板机关轰然启动。管家收势不及,整个人向开启的暗格坠去。
"你以为我不知道书房有七个机关?"林晚冷笑,匕首抵住管家咽喉,"而且每个都对应着一枚铜牌。"
飘散的卷宗如雪片般落下,烛光晃动,将两人身影投在墙上拉得很长。
"告诉我实话,父亲是不是还活着?"林晚压低声音,匕首尖微微下压,"否则我现在就用'梅三'的身份令牌把你钉死在这里。"
管家脸色惨白。他没想到林晚连身份令牌都知道。
"你...你怎么会有..."他挣扎着想说话。
"因为我才是真正的林家大小姐。"林晚眼神凌厉,"七年前那场大火,烧死的只是一个替身。父亲早就察觉你们的阴谋,所以..."
话未说完,管家突然剧烈挣扎。他猛地撞向书架,几本厚书砸在地上,尘土飞扬。
林晚迅速后退,却见管家已瘫坐在地上。他的嘴角渗出黑血,显然服用了毒药。
"来不及了..."管家嘶哑开口,眼神涣散,"老爷被软禁在军区大院...密码是...190228..."
"父亲为什么要假死?"林晚急问,"到底是谁背叛了他?"
管家嘴唇蠕动两下,最终闭上了眼睛。
林晚蹲下身搜查尸体,在他内襟摸到一块青铜牌。正面刻着"梅一",背面则是串数字:7351。这和她在斗篷人身上找到的铜牌完全不同。
"原来你是'梅一'..."林晚攥紧青铜牌,看向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
书房恢复寂静,只有烛芯爆裂的细微声响。林晚走到案前,展开那封未写完的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林家大小姐亲启"。
她将信纸对折,放进贴身口袋。铜牌贴着肌肤,传来阵阵寒意。这是父亲留下的最后线索,她一定要找到他。
风雪中,林晚站在檐下。积雪已经没过脚踝,和重生那夜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次她不会再任人宰割。
"这一次,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林家。"她低声说道,转身消失在漫天飞雪中。
林晚蹲下身,指尖拂过管家僵硬的手指。这双为林家烧了二十年饭的手,此刻正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她站起身,烛光将身影拉得老长。书架上的机关仍开着,暗格里飘出淡淡的樟脑味。林晚从发髻上取下银簪,轻轻挑起密档最底层的账本。
纸页簌簌作响间,一张泛黄的照片飘落。照片上五个年轻人站在军营前,父亲胸前别着梅花铜牌,与她手中的一模一样。照片背面写着日期:1947年冬。
"原来如此..."林晚瞳孔微缩。她终于明白父亲为何总在梅雨季去城西老宅。
窗外风雪更急,檐角冰棱断裂的声音格外清晰。林晚将照片贴身收好,转身走向内室。绣鞋踩过满地卷宗,墨香混着血腥气在鼻腔萦绕。
衣柜最底层的暗格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林晚取出个牛皮信封,里面是张泛黄的委任状。落款印章赫然盖着军统局的鲜红大印。
她突然听见屋檐传来细微的响动。手指一抖,委任状滑落在地。窗外雪光反射进来,照亮了最后一页的签名——正是管家的名字。
林晚迅速吹灭烛火。黑暗瞬间吞没了书房,只有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细微的脚步声从屋顶传来,像是猫爪踩在瓦片上的声响。林晚屏住呼吸,握紧袖中匕首。
破窗声比预想中来得更快。黑影闪电般扑向书架,却在触到密档的瞬间僵住。林晚早已将追踪器转移到了《孙子兵法》的书脊夹层。
"找这个?"她轻声问,同时按下墙角的机关按钮。
地板轰然开启,黑影反应极快,后空翻躲开陷阱。月光掠过他蒙面的布巾,露出半截刺青——是条盘踞在脖颈处的蜈蚣。
匕首破空而至。林晚侧身闪过,袖中短刀划出银亮弧线。两人在黑暗中交手数招,刀刃相击的火花照亮了对方惊愕的脸。
"是你?"林晚脱口而出。
黑影显然也没料到是她,身形晃了晃。趁这瞬间分神,林晚飞起一脚踢中他手腕。短刀当啷落地,寒光闪过,黑影已跃出窗外。
追到院中时,只余满地凌乱脚印。林晚望着消失在雪幕中的身影,忽然想起管家临死前攥着她衣角的动作。那不是求饶,更像是要说什么。
她低头看掌心,一枚黑色纽扣静静躺着。这是刚才撕扯时从黑影衣襟上扯下的,针脚细密,做工考究。
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三更天了。林晚将纽扣收进荷包,转身回房。经过祠堂时,供桌上父亲的牌位让她脚步一顿。
"您到底在隐瞒什么?"她望着牌位上"尽忠职守"的刻字,喃喃自语。
突然,一阵冷风吹灭了供桌上的蜡烛。林晚警觉地环顾四周,月光下的雪地空无一人,唯有树梢积雪簌簌落下。
回到卧房,林晚将门反锁。她取出那封未写完的信,就着月光继续写道:"若三日后我未能归来,请将此物交给城南裁缝铺的陈师傅..."
笔尖悬在纸上,迟迟未能落款。最终,她在信末画了朵梅花,花瓣间藏着个极小的"林"字。
风雪不知何时停了。林晚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将所有线索收入包袱。铜牌贴着肌肤,透着刺骨的凉意。
她不知道的是,祠堂梁柱后的阴影中,有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晨曦染红屋檐,那道黑影才无声地消失在光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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