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蜷在书房的藤椅里,指尖摩挲着玉佩断口。烛火将她瘦小的身影投在雕花窗棂上,摇曳成一道扭曲的影子。雪粒敲打玻璃的声响像某种倒计时,催得她心跳发慌。
放大镜下,拼合后的玉佩内壁泛着暗红。这抹红光像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看得人眼眶发酸。她想起密室里那具胸口插着半截玉佩的枯骨,喉头突然哽住。
指腹沿着纹路游走,忽然触到一丝异样的凹陷——是夹层机关!
铜制镊子轻轻撬动缝隙,微型胶卷滑落在桌面。林晚迅速抓起,借着烛光看见模糊的数字编号。那些数字像针尖扎进瞳孔,让她眼前一阵发黑。梅三叛子、亲子易之……血书上的字句在脑海里翻腾,搅得五脏六腑都翻了个。
"啪!"
窗外树枝断裂的脆响惊得她猛然起身,枪柄已经握在掌心。烛火晃了几晃,映出墙上晃动的影子。脚步声很轻,却带着某种压迫感,一步一步碾在她心上。
"这次又是什么身份?"
她退到书架前,后背抵着暗格机关,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顾延之缓步走近,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手里捏着枚铜牌,随着步伐轻轻摇晃。那道蜈蚣状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青白,和密室里抓住的手腕一模一样。
"你父亲还活着。"
他突然开口,目光紧锁着她的表情变化。
林晚瞳孔猛地收缩。玉佩硌在掌心发疼,她死死攥住,指节泛起青白:"而你的母亲,"停顿片刻,像刀子剜进肉里,"曾亲手将他出卖。"
"你到底是谁的人?"
她连问三处势力,声音冷冽却带着细微的颤抖。后背抵着的书架突然松动,暗格门悄无声息地滑开。
"看看这个。"
顾延之递来牛皮信封,铜牌翻转间露出梅花印记,和粮票上的一模一样。烛火跳动,照亮信纸上遒劲的字迹。墨迹洇染处,"当年之事,我亦无奈"几个字刺进眼帘。
林晚踉跄半步撞倒烛台,火苗舔上桌布的瞬间,整颗心都跟着烧了起来。风雪骤急,吹动信纸飘落。最后一行被遮住前,她看清了几个字:"唯你可破梅花局"。
"呵..."
她扯出个冷笑,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抬手抹过脸颊,指尖沾着温热的水汽。抬头时,正对上顾延之若有所思的目光。
"你母亲背叛你父亲那夜,"他忽然开口,"我也在场。"
林晚瞳孔震颤。记忆里那个暴雨夜,除了父亲的遗体和满地血污,还有个模糊的身影。此刻终于清晰起来——就是眼前这张脸。
"你为什么总在帮我?"
她哑着嗓子问,玉佩在掌心发烫。
"因为我欠你父亲一条命。"
他伸手虚扶,袖口疤痕若隐若现,"也因为...你长得太像她。"
窗外传来细微响动。林晚猛然转身,枪口对准声音来源。暗格门不知何时关上了,书架恢复原状。再回头时,顾延之已经站在窗边,月光给他镀了层银边。
"小心你身边的老人。"
他留下这句话,身影消失在风雪中。
烛火彻底熄灭,只剩玉佩在黑暗里幽幽发亮。林晚摸索着捡起信纸,泪水晕染的字迹更花了。指尖触到某个凸起——信纸背面有东西!
摸出枚细小的钥匙,金属冰冷刺骨。她突然想起地窖里那个上锁的檀木箱,箱角刻着梅花印记。攥紧钥匙,指甲掐进掌心。
窗外乌鸦掠过,惊飞一群雪粒子。
"爷爷..."
她喃喃自语,喉咙发紧。想起这些天林正雄的异常,想起每次危机时刻的预警。
玉佩不是认主,而是认血缘...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是真的有人来了。林晚迅速将信纸和钥匙藏进内衣夹层,装作刚醒的模样。
门推开时,管家端着药碗进来,脸上带着煤灰般的暗影。
"小姐该喝药了。"
他把药碗放在桌上,目光扫过熄灭的烛火。林晚盯着他手腕的疤痕,想起密室里那只。
玉佩突然震颤起来,震得她掌心发麻。
原来如此...难怪每次危险来临,玉佩都会预警——它认的从来就不是血缘,而是...气味!
"谢谢。"
她端起药碗,假装没注意到对方袖口露出的半截蜈蚣疤。热气氤氲间,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管家转身离去时,林晚突然开口:"今早东街王家祠堂失火,听说烧死了几个人。"
"是吗?"
他的背影顿了顿,"世道乱..."
"可惜烧死的不是我想杀的人。"
她打断他的话,看着他僵硬的背影,"不过...快了。"
药碗重重放在桌上,汤药泼洒出来。林晚起身走向暗格,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玉佩震颤愈发剧烈,像是要挣脱她的手指。
"等等!"
管家突然转身,"老爷临终前交代,等到大小姐拼合玉佩那天,就把真相告诉她。"
林晚停下脚步,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展开后是半块玉佩,断口与她手中的一模一样。
"当年火烧林家祠堂时,"他声音沙哑,"老爷特意叮嘱,这本账要留给大小姐看。"
玉佩嗡地一声蜂鸣,账本哗啦啦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浮现出两行小楷,字迹清瘦遒劲,分明是父亲笔迹:"若三日后我未能归来,便当从未有过这个女儿。"
林晚瞳孔猛地收缩。她死死盯着那行字,直到烛光摇曳,看见字迹下还藏着一行极浅的划痕——那是父亲习惯用的加密方式,只有斜对着光才能看清:"林正雄你可知,当年收养的女童..."
"所以..."
她喉头发紧,"我才是那个被调包的孩子?"
管家捂着渗血的肩头,忽然笑了:"小姐,现在您该明白为何总有人想杀您灭口了。"
头顶传来异响。林晚迅速藏起血书,抄起地上散落的子弹。脚步声由远及近,靴底碾过青砖的声响让她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也是这样沉闷的脚步,踩着父亲的遗体走过门槛。
"他们来了。"
管家低声道,"您有两个选择:交出玉佩,或者..."
话音未落,铁门轰然洞开。雪粒混着冷风灌进来,林晚看见门口站着的人影,瞳孔骤然收缩。
顾延之。
"小姐,"他声音如旧,"我们又见面了。"
玉佩在他出现瞬间剧烈震颤,震得林晚虎口发麻。她盯着对方胸前的怀表链,想起第十九章那封来信——也是这样的银链,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你早就知道,"她慢慢后退,"我不是林家人。"
顾延之垂眸看她,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有些真相,比您想象的更残酷。"
管家突然扑向他。两人在门口扭打成一团,雪光映得身影交错。林晚趁机躲到皮箱后,摸到箱角的梅花刻痕——和粮票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当年林老爷发现,"厮打声中传来管家的嘶喊,"军统内部有叛徒,代号梅三..."
枪声打断他的话。顾延之推开管家,袖口滑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林晚屏住呼吸,看着他一步步逼近。玉佩震颤越来越急,仿佛要挣脱她的手指。
"小姐,"他伸手时,袖口露出半截蜈蚣状疤痕,"把玉佩给我。"
林晚突然笑了。她举起枪,对准自己心口:"你不如直接杀了我,省得麻烦。"
顾延之脚步一顿。就在这时,玉佩迸出一道红光,照得满室通明。皮箱锁扣应声而开,一股陈年龙涎香弥漫开来。林晚瞥见箱中整整齐齐码着金条,每根都刻着梅花印记。
"原来如此,"她轻声道,"林家这些年资助的地下组织,是你在背后操控。"
顾延之眼神微变。管家趁机扑上来,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林晚趁乱躲进箱堆,摸到血书时指尖颤抖。最后一页角落,有个极小的印章——比林楚楚伪造的那个略小三分。
脚步声越来越多。她将血书塞进内衣夹层,握紧枪柄。玉佩仍在震颤,震得她整条手臂发麻。顾延之和管家的身影在门口交织,像两棵缠绕的老树。
"小姐!"
管家突然大喊,"快走!"
林晚转身冲向地窖深处。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还有玉佩断裂的脆响。她不敢回头,直到看见尽头透出微弱光线——是个通气口,勉强能容人爬出去。
玉佩突然停止震颤。林晚怔了怔,低头看去,只见断口处渗出几点血珠。她想起血书上那句"以亲子易之",突然明白为何每次危机时刻,玉佩都会预警——它不是认主,而是认血缘。
远处传来顾延之的低语:"林正雄,你果然料到了一切..."
她咬牙钻出通气口。雪粒子扑在脸上,疼得像是刀割。远处教堂钟声敲响,惊飞一群乌鸦。林晚摸了摸藏在衣内的血书,转身消失在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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