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银线刺绣里的尖叫
星月教授办公室的橡木抽屉里,那帧婴儿照片正渗出银绿色的雾。West的指尖刚触到相框边缘,锁骨处的烙印就炸开刺痛——照片里被魔法模糊的脸突然鼓起,像有活物在纸面下呼吸,而边缘的蛇缠星月刺绣,蛇眼竟在阴影里眨了一下。
“塞尔温家的徽记,”Kinder的羽毛笔悬在族谱上方,墨水在“早夭幼子”的记载旁晕开,“但这银线绣法是星月教授的独特手法,他教过古代如尼文选修课的刺绣实践。”
Kiana的银魔杖突然自发抬起,杖尖抵住照片背面。那些字迹像活过来的虫豸般扭动,一行新的如尼文从“火与银的失衡产物”下方渗出来:「第七滴眼泪,用来缝合影子」。与此同时,魔杖映出的记忆碎片里,年轻的星月教授正将婴儿West的眼泪滴进水晶瓶,瓶身刻着和West烙印相同的螺旋纹,而拉文克劳雕像的眼睛,正淌下透明的液珠。
“所以我是…失败的缝合品?”West把照片翻过来,蛇形刺绣的獠牙突然刺破他的指尖,血珠落在“背叛”如尼文上,瞬间被吸干。他盯着掌心的红痕笑了笑,指节却在发抖——刚才那一瞬间,他分明听见照片里传来婴儿的哭声,和自己昨夜噩梦的声音一模一样。
Kiara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窗外的月光正透过照片上的银线,在地板上投出蛇形阴影,而那阴影的尾巴,正悄悄缠上West的脚踝。
“我们可不允许你去送死!”Kiara,Kinder两人大声喊道。“我可没这么傻,除非……他给我加薪?”West故作镇定的说。
第二章:茶杯里的镜中囚笼
占卜课的水晶球炸裂时,拉文德·布朗的尖叫被飞溅的玻璃碴切碎。特里劳妮教授瘫在扶手椅里,假牙从嘴角滑落,而她面前的茶杯残骸中,茶叶渣正在重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七面黑曜石镜组成圆环,将West困在中央。七岁的镜中West没有眼睛,眼眶里塞着银色棉花;十二岁的镜中West被锁链捆在拉文克劳冠冕下,锁链是用银线拧成的;而最年长的那面镜里,West穿着星月教授的长袍,左手按在自己胸口,正把一颗跳动的镜面心脏掏出来,镜外的星月教授在鼓掌,他的影子落在镜面上,被镜中West的手狠狠攥住。
“当火与银的私生子选择立场…”特里劳妮的喉咙里发出不属于她的低沉嗓音,假牙突然弹起,挡住了后半句,“冠冕会先啃食他的影子,再喝干他的血……但若容器拒绝流泪,冠冕将吐出施术者的影子,让其被自己的遗忘吞噬”。最后几个字混着假牙落地的脆响,像句被刻意掐断的诅咒。
“‘私生子’这词涉嫌诽谤。”West把一块柠檬硬糖弹进嘴里,糖纸在掌心揉出脆响。但他的余光瞥见,自己的影子在地板上扭曲着,边缘正变得透明,像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啃掉。更诡异的是,影子缺口处的地面浮现出细碎的如尼文,Kinder突然低呼:“是‘记忆’的古写法!”——West猛地想起,自己七岁时确实救过一只翅膀受伤的蝙蝠,可此刻关于那只蝙蝠羽毛的颜色、体温的触感,全都模糊得像被雾罩住了。
帕瓦蒂的羽毛笔在笔记本上划出破折号,墨水突然变成银色。她颤抖着指向West的脚边——他的影子缺了一块,而那块缺口的形状,正好和茶杯里镜中West缺失的影子完全吻合。特里劳妮教授此刻缓缓抬起头,她的眼球变成了全黑,瞳孔里浮着个小小的West,正对着现实中的他露出诡异的笑。
第三章:天文塔的镜面心脏
月圆夜的天文塔顶,银辉像融化的铅水灌进每道石缝。West躲在星象仪后面,看着星月教授摘下胸针——那枚蛇缠星月徽记离开衣襟的瞬间,教授左胸口的皮肤像镜面般裂开,露出里面翻滚的银色液体,而本该是心脏的位置,悬浮着颗由银丝编织的心脏,每根银丝都在蠕动,像无数细小的银色蠕虫。
“还差两个…”教授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指尖抚过镜面皮肤,那里突然映出拉文克劳冠冕的虚影,冠冕的宝石在滴血,“拉文克劳的求知欲最纯净,用来修补最后一块镜面再合适不过…”
West的烙印突然烧得像块烙铁。他没忍住闷哼一声,而教授猛地转过身,他的眼睛正在发生恐怖的变化——虹膜褪去颜色,变成和West烙印相同的银灰色,瞳孔里映出七个West的倒影,每个倒影都在做不同的动作:有的在哭(那是他被取走眼泪的婴儿时期),有的在笑(七岁救蝙蝠时的雀跃),有的正把魔杖刺向同伴(镜中伪造的“背叛”)。
“第七变量,”教授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尖细的牙齿,“你终于来还我的眼睛了。”他扯开领口,镜面皮肤上突然浮现出如尼文,和West烙印上的“背叛”一模一样,只是每个字母都在淌银色的血。
粪蛋烟雾弹炸开时,West闻到的不是恶臭,而是婴儿爽身粉的味道。他从天文塔窗口跃出的瞬间,看见教授的镜面皮肤裂开更多缝隙,无数只银色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抓向他的影子。坠落中,巨乌贼的触手接住了他,而Kiara的花椒木护腕突然从口袋里发烫——她此刻正在塔下焦急张望,情急之下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护腕上,裂缝里渗出的木屑竟化作一道微光,隔空缠上West被银线划伤的手臂,凝成层带着花椒清香的保护膜。“我妈说过,凯斯兰娜的血能认‘同源之物’…”她对着夜空喃喃,却没发现护腕的裂缝里,正滚出几粒沾着银辉的籽。
终章:门环后的遗忘深渊
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门环在凌晨三点发出锈蚀般的摩擦声。West的烙印已经蔓延到心口,像团滚烫的铅块堵着呼吸。Kindle翻查《黑魔法起源》的手指突然僵住,书页上记载的塞尔温禁忌仪式正渗出银绿色的雾:「用七人眼泪与影子铸容器,容器第七滴泪为施术者永生钥…」 最后几个字被什么东西啃过似的,缺了半边。
“护腕裂了。”Kiara的声音发颤。她的花椒木护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防御符文碎成木屑,裂缝里滚出的暗红色籽已长出银色根须,却在触到West鞋跟的瞬间突然蜷缩——那是Kiara的血与West伤口残留的银线在对抗。Kiana的银魔杖自发插进门缝,杖尖银光组成的字迹忽明忽暗:「冠冕泪即罗伊娜记忆,银线触之则腐…」
青铜门环突然前倾,猫头鹰喙部抵住West的额头。玻璃眼珠里,所有镜中West的脸都在狞笑——七岁的无眼者、十二岁的锁链囚徒、成年的剜心人,他们的嘴同时张开,声音像生锈的锯子刮过骨头:“什么是比死亡更可怕的遗忘?”
黑洞里突然传来个年轻的男声,带着点被岁月磨钝的慌张:“我当年也被问过这个问题,我说了‘被世界遗忘’,结果冠冕吃掉了我的影子——”是星月教授!West的烙印骤然收紧,疼得他弯下腰。婴儿照片背面那行被忽略的小字突然撞进脑海:「容器记己名,则缝合线化绞索」。他猛地抬头,天文塔方向传来巨响,窗玻璃映出星月教授的身影——他举着拉文克劳冠冕,宝石里渗出的银色液体正顺着指尖滴落,每滴都在地上聚成个小小的West,而教授的脚下,影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巨乌贼的触手突然拍打窗户,上面缠着片银色襁褓碎片。歪歪扭扭的“West”字样被海水泡得发涨,边缘还沾着半片干枯的婴儿睫毛,和他睫毛的弧度分毫不差。
门环的玻璃眼珠突然炸裂,碎渣溅在West脸上。漆黑的洞口里传来无数低语,被镜子吞噬的灵魂在重复自己的名字,像群找不到家的虫豸。蛇形阴影从洞口涌出来,顺着脚踝往上爬,West的烙印烧得更凶了,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血腥味——眼眶里没有泪,只有灼人的火星在打转,那些火星落在门环碎渣上,竟烧成细小的银线,和照片刺绣的材质一模一样!West突然明白:自己无法流泪,不是缺陷,是婴儿时期被取走的眼泪早已化作缝合他灵魂的银线,每一次强撑着不崩溃,都是在悄悄扯断这些线。
“答案是…”他对着黑洞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心口的烙印突然迸出强光,将如尼文“选择”二字烙在地上,“遗忘自己有说‘不’的权利。”
银色火焰从烙印里窜出来,瞬间燎遍那些蛇形阴影。阴影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而West始终没眨眼,任由火星在眼眶里熄灭。远处,星月教授的尖叫撕破夜空,冠冕的银色液体突然倒流,像条受惊的蛇钻进他的镜面皮肤——没有眼泪当钥匙,永生咒成了反噬的毒,更可怕的是,冠冕里突然飞出团扭曲的黑影,正是当年被吃掉的星月教授的影子,它张开利爪,狠狠扑向主人的后心。
Kiana的银魔杖递到他手里时,杖尖映出West完整的影子。镜中那个没有影子的自己还在狞笑,但当West举起魔杖,他的影子突然主动扑向镜中无影者,影子边缘长出银色利爪,撕开镜中世界的瞬间,West脑海里涌入大量碎片:被缝合的蝙蝠翅膀触感、婴儿时期摇篮曲的旋律、巨乌贼第一次接他时触手的滑腻——原来影子一直在替他保存被偷走的记忆。
“记住了。”West对着镜面碎片轻声说,把那片银色襁褓塞进内袋。碎片上的“West”字样突然发烫,烫出的疤痕与他掌心被刺绣刺破的红痕重合,像个用疼痛刻下的签名。窗外的巨乌贼发出悠长的呜咽,而他的眼眶里,最后一点火星也灭了,只留下比月光更冷的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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