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肆檐角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无忧率先踏入了茶馆,阿那然紧随其后。
茶肆之中光线略微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无忧前往的角落里面,有着一个身着素白长衫的男子,背对着他们,正低头斟茶自饮。
无忧径直走向那人,轻声道:“来见见老朋友吧。”
男子闻言,缓缓抬起头来。
在看到对方容貌的那一瞬间,阿那然瞳孔骤然一缩,素来波澜不惊的眼底骤然掀起了风浪。
那张脸,分明正是已经死去的,只能在梦里面见到的那人——张正!
“少......少爷?”阿那然声音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正身穿一身缥碧色窄袖长袍,发冠只用简单的一支玉簪固定住,他看到阿那然的时候,微微愣住了一下,似乎是在反应。
过了片刻,张正才勾起唇角,对着阿那然温柔浅笑:“小然,好久不见。”
可是阿那然却只是呆呆地看着张正,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
恍然是在梦中。
阿那然上前一步,将黑剑放在桌上,伸出手来,想要触碰面前的张正,但是又像是在忌惮着什么,只能又悻悻地缩回手。
“少爷......您......这是真的吗......”
张正看着阿那然那副茫然又激动的样子,轻笑出声:“小然,你怎么还像是以前那样啊?”
无忧一屁股坐在张正身边,伸手揽过他的肩膀,顶着阿那然骤然变得不善的眼神说道:“是我把你家少爷死而复生的,不过你也别太乐观,死人复活当然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让我来替少爷付!”阿那然抢先开口道。
无忧瞥了他一眼:“你付不起。”
“我也是路过随手救起来的,他灵魂游荡地太久了,有一些记忆恐怕都变得模糊了,身体倒是健康,不过时间长了你会发现他的性格可能和以前不同。”
“毕竟丢失了一些东西,再怎么寻找也回不来了。”
无忧收回手臂,将腰间的那枚君子兰玉石摘下,放到张正手中:“还给你,你说要找家人,我帮你找到了,如果以后过的不开心,你可以来找我。”
张正唇角一直保持着上扬的弧度,闻言他淡笑着开口:“我不会过的不开心的,谢谢你。”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
无忧拍了拍自己的衣袖,起身离开了此处。
张正目送着无忧离开,一转头,却发现阿那然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自己的脸,仿佛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会如幻影般消散。
阿那然的手指微微颤抖,最终缓缓攥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疼痛让他确信,自己这不是身处梦境。
“少爷,跟我回张家吧......”他嗓音沙哑,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头。
张正抬眸望向他,眼中带着几分温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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