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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刺眼的白光让我本能地抬手遮挡。当视线逐渐清晰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纯白房间里,墙壁泛着柔和的蓝光。身体感觉...不对劲。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皮肤呈现出一种从未见过的淡金色光泽。
"编号B-7428雄虫已苏醒,生命体征正常。"一个机械女声在房间内响起。
雄虫?什么雄虫?我猛地坐起身,这才发现背后有什么东西在动。我扭头看去,一对半透明的金色翅翼正随着我的呼吸轻轻颤动。我惊恐地伸手触碰,那分明是从我肩胛骨处长出来的。
"欢迎您,尊贵的雄虫阁下。"房间的门滑开,一个身穿银白色制服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不,不是男人——他额头两侧有细小的触角,眼睛是复眼结构,在灯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异常柔和:"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
"您处于中央匹配中心的苏醒室。"那人——或者说那虫——向我行了一个奇怪的礼,"基因检测显示您是由沉睡中自然苏醒的珍贵雄虫。按照《虫族繁衍保护法》,您将被送往匹配大厅,与合适的雌虫配对。"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我明明记得自己叫林洛,是个普通的人类程序员,昨晚还在加班写代码,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了什么雄虫?但身体上那些不属于人类的部分又无比真实。
还没等我理清思绪,两个穿着同样制服的雌虫走了进来,恭敬地为我披上一件金色长袍。"请随我们来,阁下。匹配仪式即将开始。"
我被引导着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墙壁上投射着虫族文字和图像。从零星能理解的信息中,我拼凑出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虫族社会分为雄虫和雌虫,雄虫数量稀少但地位崇高,主要负责繁衍;雌虫则构成社会主体,承担各种工作,其中军雌是最受尊敬的群体。
匹配大厅金碧辉煌,高高的穹顶上悬挂着水晶般的装饰,散发出七彩光芒。我被带到中央平台上,四周阶梯式的座位上已经坐满了雌虫——各种肤色、体型,但都穿着正式制服,目光灼灼地望向我。
"今天只有这一位雄虫吗?"我小声问旁边的引导员。
"阁下,您已经是近三个月来苏醒的第三位雄虫了。"引导员低声回答,"现在请您释放信息素,选择您心仪的雌虫。"
信息素?我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正当我手足无措时,一股甜腻的香气突然从我体内散发出来,我自己都能闻到。大厅里立刻骚动起来,许多雌虫开始躁动不安。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被大厅角落的一个身影吸引。那是一个高大的雌虫,深蓝色的军装勾勒出完美的身材,银灰色的短发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与其他狂热的雌虫不同,他安静地坐在那里,双手交叠放在膝上,金色的眼眸平静如水。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一股电流般的触感从脊背窜上来。我从未见过如此吸引我的存在,人类世界没有,这个虫族世界也没有。
"那是谁?"我指着那个军雌问道。
引导员顺着我的手指看去:"那是陆霆上将,军部最年轻的五星上将。不过..."他犹豫了一下,"阁下,军雌通常不是雄虫的首选,他们的信息素过于强势,而且常年出征在外..."
"我选他。"我打断引导员的话,声音坚定得让自己都惊讶。
全场哗然。引导员瞪大眼睛:"阁下,按照传统,应该是雌虫展示自己,然后您..."
"我说,我选陆霆上将。"我提高音量,目光始终锁定在那个银发军雌身上。
陆霆显然也听到了我的话,他微微睁大眼睛,随即恢复冷静,起身向我走来。随着距离拉近,我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不是令人不适的那种,而是一种令人安心的强大气场。
他在平台前单膝跪地:"阁下,您确定选择我吗?作为军雌,我可能无法像其他雌虫那样时刻陪伴在您身边。"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让我心跳加速。我蹲下身,与他平视——这个动作又引起一阵惊呼,显然雄虫很少这样放低姿态。
"我确定。"我微笑着说,"我叫林洛。"
"林...洛?"他重复着这个明显不属于虫族命名习惯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恭敬地回应,"这是我的荣幸。"
匹配仪式结束后,我被带到陆霆的住所——一栋位于军部高级住宅区的别墅。与匹配中心的奢华不同,这里装修简洁实用,透着军人特有的干练风格。
"阁下,这是您的房间。"陆霆打开二楼尽头的一扇门,"我已经命人按照雄虫的喜好布置,如果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
"叫我林洛。"我走进房间,四处打量着。房间很宽敞,中央是一张铺着丝质床单的大床,角落里有一个看起来像是信息素调节器的装置。
陆霆站在门口,姿势挺拔如松:"这不合规矩,阁下。雄虫的名讳只有亲密伴侣才能直呼。"
我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的规矩真多。"那至少别一直'阁下阁下'地叫,听着怪别扭的。"
"是...林洛阁下。"他微微颔首,嘴角似乎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适应这个虫族世界的生活。作为珍贵的雄虫,我几乎不需要做任何事情——食物会准时送来,衣物有人清洗整理,甚至连洗澡都有专门的护理液。唯一让我困扰的是定期释放信息素的要求,据说这对维持健康是必要的。
陆霆白天通常在军部,晚上才回来。他总是先到我房间询问我的需求,然后才去处理自己的事务。我们之间的交流很有限,他似乎刻意保持着距离。
第五天晚上,我实在忍不住了。听到他回来的声音后,我直接走到他的书房门口敲门。
"请进。"他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我推开门,看到陆霆正伏案工作,军装外套已经脱下,只穿着贴身的黑色衬衫,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他抬头看我,立刻站起身:"林洛阁下,有什么需要吗?"
"我无聊。"我直言不讳,"整天待在房间里快闷死了。你们虫族...我是说,我们雄虫平时都做些什么?"
陆霆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问题:"通常...雄虫会接受艺术培养,或者与其他雄虫社交。也有部分喜欢收集稀有物品..."
"听起来更无聊了。"我撇撇嘴,目光落在他的书桌上,"你在看什么?"
"边境星系的布防图。"他下意识想收起文件,又停住了,"抱歉,这些可能不是阁下感兴趣的内容。"
"恰恰相反。"我走近书桌,好奇地看着那些全息投影,"这些是你们的军事基地?"
陆霆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是的。最近边境有叛军活动,我们在调整防御部署。"
我仔细观察那些三维图像,突然发现一个明显的漏洞:"这个基地的能源供应线太集中了,如果敌人从这里突袭..."我指着一个峡谷地带。
陆霆猛地抬头看我,眼中闪过惊讶:"您...懂得军事战略?"
"呃..."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表现得太反常了,"就是...直觉?"
陆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指向另一个点:"那您觉得这个哨站布置如何?"
接下来的两小时,我们竟然就军事布局展开了热烈讨论。陆霆从最初的惊讶到后来的专注,甚至几次采纳了我的建议。当我们终于停下来时,已经接近午夜。
"抱歉占用了您这么多时间。"陆霆收起文件,语气比往常柔和许多。
"我很开心。"我真诚地说,"这是我来这里后最有趣的一个晚上。"
陆霆的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您...很特别,林洛阁下。大多数雄虫对这些不感兴趣。"
"那我猜大多数雄虫错过了很多乐趣。"我微笑着,突然注意到他眉间的疲惫,"你看起来很累。"
"只是例行疲劳。"他轻描淡写地说,但我能看到他肩膀的紧绷。
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转过身去。"
"什么?"
"转过去。"我坚持道,"我想试试看...我们那里的一种缓解疲劳的方法。"
陆霆迟疑了一下,还是顺从地转过身。我站到他背后,双手放在他肩膀上,开始按摩他紧绷的肌肉。
"林洛阁下!这不合适..."他想躲开。
"别动。"我按住他,"就当是一个任性的雄虫在胡闹好了。"
我的手指找到他颈部和肩膀的结节点,施加恰到好处的压力。渐渐地,我感到他僵硬的肌肉开始放松。一种奇异的香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不同于雄虫的甜腻,而是一种清冽如雪松般的气息,让我心跳加速。
"这是...你的信息素吗?"我轻声问。
陆霆的声音变得低沉:"是的...抱歉,我会控制..."
"不,很好闻。"我不知不觉靠近了些,呼吸着这股令人安心的气息。
就在这静谧的一刻,陆霆的通讯器突然响起。他迅速接起,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什么时候?...我明白了,立即准备出发。"
他结束通讯,转向我时脸上带着歉意:"林洛阁下,边境突发紧急情况,我必须立刻前往军部。"
"你要去打仗?"我突然感到一阵恐慌。
"只是例行防御部署。"他试图安抚我,但眼中的凝重出卖了他,"管家会照顾您的一切需求。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向我行了一个军礼,转身快步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一样难受。
就在这一刻,我明白了自己的感情——我爱上了这个虫族上将。不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匹配制度,而是因为他本人:他的正直、他的温柔、他眼中隐藏的孤独。
我不能就这样让他离开。
"等等!"我追出去,在楼梯口叫住他。
陆霆转身,疑惑地看着我。
"带我一起去。"我说。
"什么?不可能。"他断然拒绝,"战场不是雄虫该去的地方。"
"我是你的雄虫,不是吗?"我固执地说,"根据《虫族繁衍保护法》,雄虫有权要求雌虫陪伴。"
陆霆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林洛阁下,请不要这样。战场危险重重,我不能让您冒险。"
"那就保护好我。"我走下楼梯,站到他面前,"你不是最厉害的五星上将吗?"
我们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两种交织的信息素。最终,陆霆深吸一口气:"如果您坚持...我会安排最严密的保护。但一旦情况危险,您必须立即撤离。"
"成交。"我露出胜利的微笑。
陆霆无奈地摇头:"您真是...我见过最不可思议的雄虫。"
"叫我林洛。"我轻声说,"至少在我们独处的时候。"
他的眼神柔和下来,轻轻点头:"林洛。"
这一刻,我知道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无论前方有什么危险,我都要和这个雌虫在一起。因为在这个陌生的虫族世界,他是我唯一想要靠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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