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

美院毕业展的展厅里飘着淡淡的颜料清香。栾云站在入口处，望着人群叹气

她今天特意穿了件浅蓝色的连衣裙，却还是觉得自己像混入天鹅群的丑小鸭，格格不入

展厅中央的投影仪正在循环播放学生创作纪录片，江昼晴的声音从音响里蹦出来：

江昼晴：我认为艺术就是...

朱志鑫：等很久了吗？

朱志鑫：江昼晴的展区在二楼。

他递过画册，嘴角微微上扬，

朱志鑫：她说要给你个惊喜。

上楼的楼梯墙上挂满了学生作品。栾云的目光被一组照片吸引——那是不同状态的蝴蝶：破茧瞬间、初展翅膀、第一次高飞。

朱志鑫：那是江昼晴大一时拍的，

朱志鑫顺着她的视线解释道，

朱志鑫：她说创作就像破茧...

到了二楼展厅中央，抬眼就看到一幅巨大的拼贴画前围满了人。画中无数书页碎片组成了一只蝴蝶，在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江昼晴站在作品旁，正向观众讲解着什么。

江昼晴：栾云！朱志鑫！

她一眼发现了他们，兴奋地挥手，

江昼晴：快来看这个！

走近后，栾云才发现那些拼贴的碎片全是手写文字。

江昼晴：这是朱志鑫帮我从图书馆找来的作家手稿复印件，

江昼晴：你看这些被划掉修改的字句，是蝴蝶翅膀上的花纹

栾云凑近细看，那些被墨水划去的文字在画布上获得了新生，组成了蝴蝶翅膀上最美丽的纹路。

她突然想起自己那些被父母称为"无用"的画作，胸口泛起一阵暖意。

朱志鑫：其实...

朱志鑫：我也有作品参展。

角落里安静地陈列着一件名为《生长》的装置艺术。一本摊开的诗集上，细金属线从字里行间延伸出来，末端挂着水晶碎片。

栾云：这是...

栾云屏住呼吸。

朱志鑫：我的转专业作品。

朱志鑫：用诗歌的文字'生长'出新的可能。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从入口处传来。一位银发老者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展厅，径直朝这边走来。

朱志鑫：是文学院的徐主任。

他低声说，身体明显僵硬起来，

朱志鑫：他一直反对我转去美院。

老者停在《生长》前，眉头紧锁。栾云也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出乎意料的是，老者突然笑了。

徐主任：有意思。

徐主任：文字确实可以有不同的生长方向。

他拍了拍朱志鑫的肩膀，

徐主任：真是小瞧你了。

等徐主任走远，江昼晴夸张地拍了拍胸口：

江昼晴：吓死我了！他可是出了名的‘铁面判官’，去年有个学长转专业被他训到哭。

她突然看了眼手表，

江昼晴：糟了！我的导师要生气了！

说完就急匆匆地跑走了，跑了两步又回头喊

江昼晴：记得看朱志鑫的朗读！半小时后在主展厅！

半小时后，主展厅中央的临时舞台已经搭好，朱志鑫站在聚光灯下时，栾云刚找到后排一个能看见他侧脸的位置。

朱志鑫：今天想聊聊‘不被定义的生长’。

朱志鑫：…………但她不知道，当我在图书馆看到蝴蝶蜗牛的瞬间，突然读懂了自己转专业的勇气

最后掌声响起时，栾云发现自己的速写本不知何时被翻开，新的一页上多了只正在鼓掌的月亮猫，旁边用铅笔写着

朱志鑫：你的画，早就是我的秘密森林了。

散场后朱志鑫走下台，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

朱志鑫：是不是太直白了？江昼晴说要含蓄点……

栾云：不。

栾云：它需要直白一点。

栾云低头看了眼胸针，突然觉得，今天穿的浅蓝色连衣裙，好像也没那么格格不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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