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地微光

清晨五点的闹钟响起时，栾云已经醒了，她轻手轻脚地收拾画具，生怕吵醒隔壁卧室的父母。

朱志鑫和江昼晴已经等在那里。江昼晴戴着一顶夸张的宽檐草帽，穿了件印满向日葵的连衣裙，在阳光下明晃晃的

朱志鑫：给你的惊喜。

朱志鑫递给她一个印着猫咪图案的保温杯，

朱志鑫：薄荷柠檬水，听说湿地那边很晒。

大巴车行驶在晨雾中。栾云靠窗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

朱志鑫坐在她旁边，正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偶尔抬头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

朱志鑫：紧张吗？

栾云点点头，又摇摇头

栾云：就是...怕画不好。

朱志鑫合上笔记本，露出封面上烫金的诗句：

朱志鑫：美不是技艺，是目光相遇时的震颤。

朱志鑫：江昼晴第一次参展时，把调色盘打翻在评委鞋上。

前排的江昼晴突然回头做了个鬼脸

江昼晴：喂！说人坏话要小声点！

江昼晴：不过那次我反而拿了最佳创意奖。

车内的笑声中，栾云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下来。

湿地公园比想象中还要美。晨雾笼罩着芦苇荡，林教授拍手召集大家：

林教授：记住，今天不是要画得多像，而是要捕捉你们感受到的光。

栾云选了一处僻静的水湾。当她支好画架时，发现朱志鑫在不远处的柳树下摊开笔记本，而江昼晴已经脱了鞋袜，站在浅水里对着芦苇丛比划构图。

水彩在纸上晕开的感觉很奇妙。栾云尝试着画出晨雾中的芦苇轮廓，却总是不得要领。她第三次换纸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朱志鑫：试试闭上眼睛感受，看这个角度。

他递给她一片叶子，叶脉上沾着晨露，

朱志鑫：透过水滴看，世界会不一样。

栾云接过树叶，透过水珠看到的芦苇荡突然变得朦胧而梦幻。她醍醐灌顶般调转画笔，开始用湿画法表现这种氤氲的美感。

午休时分，江昼晴变魔术般从背包里掏出三明治、水果和一大壶冰镇花茶。

江昼晴：艺术家的体力补给，

江昼晴：我特制的洛神花茶。

朱志鑫从包里拿出一个保鲜盒，里面整齐地排列着星星形状的饼干。

朱志鑫：宿舍楼下买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递给栾云几块，

朱志鑫：形状像你画里的星星花。

栾云咬了一口，饼干的甜香在口腔里弥漫开来。正当三人享用午餐时，一阵骚动从远处传来。林教授激动地挥手：

林教授：快来看！

一只罕见的蓝鹭正优雅地涉水而过，阳光在它的羽毛上变幻着蓝灰色的光泽。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栾云的笔不受控制地动起来，将这一刻的光影永远留在了纸上。

回程的大巴上，疲惫的同学们大多睡着了。江昼晴靠在窗边，草帽歪在一边，栾云和朱志鑫并肩坐着，膝盖上摊开着各自的创作。

栾云：我爸来电话了，

栾云：问我今天去哪了。

朱志鑫侧头看她：

朱志鑫：你怎么说？

栾云：我说......

栾云：在上很重要的课。

朱志鑫的笔记本摊开的那页写着一首诗，其中两句被反复修改过：

朱志鑫：我们终将成为光的一部分/在彼此的目光里找到归途。

栾云悄悄将这句诗写进了速写本的边角，而此刻她并不知道，这次写生带回的作品，将会在下周改变她的人生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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