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本源之惑

苏瑶的气息如风中残烛，楚枫将自身火种余温渡入她体内，指尖却触到一片冰凉的经脉——音波反噬已震碎她大半灵力根基，若非最后那道本源光芒护住心脉，恐怕早已魂飞魄散。

“她需要时空灵泉的滋养。”冷轩忽然开口，左臂原本印记的位置泛起淡金色微光，“本源核心融入时，我看到了碎片记忆——初代主人曾在雾隐山脉深处，用星核之力孕育过一汪灵泉，能修复时空损伤。”

楚枫抬头望向雾隐山脉方向，那里此刻正腾起滚滚黑雾，与天边未散的血色晚霞纠缠。他握紧断裂的战剑：“黑袍人肯定没走远，那道裂隙就在山脉上空。”

三人刚踏入雾隐山脉边界，冷轩体内的本源核心突然剧烈跳动，前方密林自动分开，露出一条铺满荧光苔藓的小径。苔藓尽头，一块断裂的石碑半埋在土里，碑上刻着模糊的符文，竟与冷轩鬓角的银线隐隐共鸣。

“这是……初代主人的字迹？”楚枫拂去碑上尘土，符文瞬间亮起，在空中凝成一行虚影：“平衡非守，乃破而后立。”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动，无数藤蔓从地底钻出，藤蔓顶端结着发光的花苞，花苞绽开时，竟浮现出落星镇镇民的面孔——正是那些被炼化成时空结晶的受害者。

“是残留的意识碎片！”苏瑶虚弱开口，琴弦自发震颤，“他们在指引我们……往灵泉方向。”

藤蔓形成的甬道尽头，果然出现一汪碧蓝泉水，泉水中央漂浮着半块星核碎片，碎片散发的光芒正缓缓修复周围扭曲的时空。可当冷轩伸手去碰碎片时，泉水突然沸腾，黑袍人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没想到吧？这灵泉本就是我为你们准备的囚笼！”

水面浮现出无数镜面，镜中是不同时空的“他们”：有成为黑袍人傀儡的冷轩，有亲手烧毁落星镇的楚枫，有被星核碎片吞噬的苏瑶……

“这些都是时空分支的可能。”黑袍人的身影在水面凝聚，黑色晶石悬在眉心，“本源核心让你看到了‘平衡’，却没告诉你——每一次平衡，都要献祭一个时空的自己！”

楚枫挥剑劈向镜面，镜面却涌出黑色潮水，潮水触到战剑残片，竟化作他母亲临终前的模样：“小枫，是娘没用，护不住你……”

“别信他！”苏瑶呕出一口血，精血溅在镜面上，镜面瞬间炸裂，“这些都是时空幻象，用我们的执念编织的陷阱！”

冷轩突然闭上眼，本源核心的光芒从体内透出，将所有镜面照得透明。他看到了幻象背后的真相：每面镜子后都藏着一块星核碎片，黑袍人正通过碎片，抽取他们的执念之力，试图污染本源核心。

“破而后立……”冷轩喃喃自语，猛地攥紧拳头，本源光芒化作利刃，竟直直刺向自己心口！楚枫惊呼着想阻止，却见冷轩体内飞出另一块星核碎片——正是战神之钥分解后的核心，两块碎片在半空相撞，爆发出的净化之力瞬间冲散所有幻象。

黑袍人身影剧烈晃动，黑色晶石黯淡了几分：“疯子！你竟愿意自毁一半本源之力？”

“平衡从不是献祭，是取舍。”冷轩睁开眼，鬓角银线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瞳孔中的金色纹路，“就像你，明明能彻底引爆星核，却总留着一线生机——你在害怕什么？”

黑袍人脸色骤变，转身想逃，苏瑶却用尽最后灵力拨动琴弦，音波在空中凝成星核虚影，将他困在原地。楚枫趁机将战剑残片刺入地面，火种之力顺着地脉蔓延，与灵泉之水交融成金色火焰，灼烧着黑袍人的灵力屏障。

“你们赢不了……”黑袍人嘶吼着捏碎黑色晶石，晶石碎片化作无数蝙蝠冲向三人，“时空裂隙已经打开，无数个我，正在赶来！”

蝙蝠群中，一块最大的晶石碎片穿透火焰，直逼冷轩眉心。冷轩不闪不避，任由碎片嵌入额头，本源核心突然爆发出吞噬一切的吸力，将所有晶石碎片强行纳入体内。

“你要干什么？！”楚枫惊怒交加。

冷轩却笑了，眉心碎片与本源核心开始融合，他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本源核心需要所有碎片才能完整……放心，我只是暂时进入时空夹缝，等我找到黑袍人的本体，自然会回来。”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化作光点融入灵泉，灵泉水面浮现出一行新的符文：“裂隙在极北冰原，守好苏瑶。”

楚枫抱着昏迷的苏瑶，望着恢复平静的灵泉，突然发现泉底沉着一枚玉佩，玉佩上刻着三人的名字——正是落星镇杂货铺老板送的那枚，当初以为只是普通纪念品，此刻却在火种照耀下，显露出星核完整图谱的另一半。

“极北冰原……”楚枫握紧玉佩，战剑残片在掌心重新凝聚，这一次，剑身流淌着灵泉与火种交融的金光，“我们走。”

远处，极北冰原的方向，一道比落星镇更粗壮的时空裂隙正在撕开天幕，裂隙深处，隐约可见无数黑袍人并肩而立，而裂隙边缘，站着一个与冷轩一模一样的身影，正缓缓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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