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跨越季节的回信

北方的秋天来得猝不及防，一场雨后，梧桐叶便簌簌往下落。周清沅把沈砚辞送的画仔细收进铁盒，压在书桌最底层，上面摆着新换的数学错题本。

手机震动时，她正在给枫叶书签系红绳。屏幕上跳出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是南方那座潮湿的城市。

“是我，沈砚辞。”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沙沙声，混着隐约的雨声，“这边下雨了，像你说的秋天吗？”

周清沅捏着书签走到窗边，看楼下被风吹卷的落叶：“不一样，北方的雨是凉的，打在叶子上会响。”

“这边的雨黏糊糊的，”他笑起来，“刚才看见有人卖糖炒栗子，想起你上次说秋天最盼这个。”

她忽然想起运动会那天，自己蹲在看台上剥栗子，沈砚辞假装路过，被她塞了一颗在手里。那时阳光正好，他指尖的温度比栗子还烫。

挂电话前，沈砚辞说：“我画了张画，寄给你了。”

一周后，周清沅收到个厚厚的信封。里面是张水彩画：南方的雨巷里，青石板路泛着光，墙角爬着不知名的绿色植物，画的角落有只小小的蝉，正趴在芭蕉叶上。

画的背面写着：“这里的蝉真的还在叫，就是声音比北方的尖一点。”

周清沅找出信纸，认真写回信。她描述了校园里的银杏开始泛黄，描述了早读时哈出的白气，最后加了句：“数学老师还在念你的名字，说可惜了那个解不出的函数题。”

信寄出去的第三年，周清沅在大学的图书馆里收到沈砚辞的邮件。附件是张照片：他站在南方的榕树下，穿白衬衫，身后的阳光透过叶隙落在肩上，像极了那个盛夏的模样。

照片下面写着：“榕树不落叶，所以总觉得夏天没走。”

她对着照片笑了很久，然后点开回复框：“我们这里下雪了，你画里的蝉，见过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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