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洵主动送珈音回家,他骑在马上,勒马缓行,与马车并排,透过车窗跟珈音说话:“你觉得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珈音的声音透过车帘传出,还带着一点虚弱,燕洵不自觉地握紧缰绳,心下担忧,“我前些日子在城外认识了一个民间大夫,据说医术高超,要不我改日带他去给你瞧瞧?”
“我这身子就这样了。”珈音幽幽地叹了口气,“娘胎里落下的病根儿,治不好的,别费心了。”
燕洵听她自怨自艾,心里不舒服,眼角也酸酸的,沉默片刻,伸手出去,掀开车帘。
珈音在车帘掀开的那一瞬间连忙摆出一副柔弱无力的样子,略带震惊地看过去,对上燕洵关切的视线:“你不能这么悲观,要不你跟我练武吧,我教你强身健体。”
“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珈音握着手帕捂着嘴笑了笑,再开口就带着一丝熟人间的亲昵,“你忘了?那年我随你扎了一会儿马步,就昏过去了,给你吓得不轻。”
燕洵一笑,也想起那事,拿手比划着:“你直挺挺就倒下去了,还是我扶住你,把你抱回去的。”
说到“抱”字,明显有些不自然,嘴唇抿了一下,悄悄看她一眼,见她面色依旧苍白,根本看不出羞赧之意,心里默默叹气:“我前几日派人送去的百年老参,你可吃了?”
“熬了参汤,喝着呢。”珈音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还没有谢你,改日等我身体舒服些,我设宴请你吃饭。”
得了邀约,燕洵心里开心,嘴角翘着:“好,那说好了。”
“嗯。”珈音略带哀怨地看他一眼,“快把帘子放下,风吹进来我又要生病了。”
“哦,好!”燕洵连忙放下车帘,又隔着车帘与她说话。
一路到了宋府,珈音动作轻柔缓慢地从车上下来,燕洵从马上跳下来扶她,珈音一时没有防备,就被他扶住了手,愣神片刻看过去的时候,就看见燕洵脸上通红,显然是后知后觉察觉到自己的失礼,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我怕她们扶得不稳。”
珈音和缓地笑了笑:“谢谢。”
燕洵视线逃避,耳尖通红。
白色锦鞋落地,珈音站在燕洵对面,略带抱歉地说:“多谢你送我回来,本该留世子喝杯茶,可今日我身子不适,实在抱歉。”
“没事儿~”燕洵摆摆手,“你改日设宴的时候我多喝两杯茶就好了。”
说罢,竟然开始赶珈音:“你快回去休息吧,别累到了。”
“好。”珈音被婢女扶着进门,走到门口的时候略略顿足,微回眸,看了他一眼,对他点了点头。
燕洵背着手,笑了笑,站在原地没走,目送她进门之后往右拐,进了内院……
婢女蓝心回头看了一眼,见燕洵世子确实没跟上来,这才低声问:“世女,可是要对燕北下手了?”
珈音睨她一眼:“怎么这么问?”
蓝心一噎:“那是奴婢误会了。”
珈音:“燕北满门忠于皇上,燕家那群人一看就是一根筋,不是能为我所用的人。若非如此,我也不必舍近求远拉拢秦将军,费心思救他那被俘虏的妻女。”
蓝心:“秦将军已在书房等候。”
“随我去。”珈音收回手,往书房走去。
蓝心放下搀扶的手,犹豫了片刻又道:“若不是燕北一家忠直,本该是最容易获得的助力。”
她小心翼翼地瞧一眼珈音,见珈音没反对,便继续说了下去:“燕洵世子一看就已经对世女情根深种,世女几句好话他必然就倾囊相助了,对待燕洵世子,这美人计都不需牺牲色相的……”
珈音睨她:“别胡说。他不过是因为小时候的情谊对我照拂一二罢了。”
“是。”蓝心嘴上应是,可心里却不这么想,反倒腹诽起世女不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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