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这么说?”
“是的。”
杨戬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继而又恢复如常,手指在扶手上轻点,嘴角忍不住微微翘了翘,却在手下人抬头看他的时候又抿平,他端坐在椅子上,一脚踩着脚踏,威严极了:“都下去吧。”
“是!”
“等等。”他又叫住他们,“把那凡人丢下去。”
“是。”
梅山兄弟出去后,杨戬轻踢了踢脚下的哮天犬:“你也出去。”
哮天犬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杨戬从怀里掏出早些时候雕刻的桃核,手指在纹路上摩挲两下,难得露出一个笑容来,又拿起那块裙角揉了揉,想到自己切下这块布料的时候,她又拿着棒槌捶他……没好气地笑了一声,唇线却一直上扬未垂。
*
嘉荫山。
周锦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丢在山脚下,昏睡许久,恢复意识之时就觉得鼻尖触感有异,睁开眼一看,大叫一声:“啊!!!”
有狼!
他起身就跑,那狼刚刚抵着他的鼻尖不知道在干什么,说不定是为了闻闻他新鲜不新鲜,好吃不好吃!
他跑进嘉荫山境内,那狼围着山脚转来转去,似乎是不敢进来,周锦这才松了口气,顺着记忆中的路往上跑,跑啊跑,终于跑到了圣女殿,他大力拍门:“珈音,珈音!圣女!圣女!开门啊。”
门突然被打开,他一下摔进去,摔了个狗吃屎,随即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嘲笑,他趴在地上看过去,就看见珈音荡在树枝上,瞅着他:“你怎么回来了?二郎神放了你?”
“我不知道,我醒来就在山下了。”
“啧……”珈音拿桃核砸他,不耐道,“既然他放了你,你就赶紧滚出嘉荫山去,再缠着我,姑奶奶弄死你。”
“我都说了,我是来拜师的。”周锦从地上爬起来,双膝跪地,对着珈音拱手施礼,连续十几下,“在成为珈音的徒弟之前,我会一直在这里为珈音洗衣做饭端茶递水……”
又一个桃核砸过来,砸得他额头通红,珈音嫌弃道:“你做的饭难吃死了,你泡的茶跟泼猴撒的尿一样,还有,都说了不许叫我的名字!”
周锦揉了揉额头,委屈巴巴地说:“好吧,圣女。”
“滚滚滚。”
珈音抬手挥了挥袖子,平底卷起一阵风,裹着周锦那讨厌鬼扔下了山,扔完人,她翻了个身,又荡在树上要睡,却骤然睁开眼睛,看向北侧房顶。
房顶上站着一名穿着白衣的男子,仔细一看,原来是二郎神换了一身皮,此刻正摇着扇子含笑看着她呢。
收回视线,珈音懒洋洋道:“你又来做什么?”
杨戬故意把周锦丢在嘉荫山山脚下,就是为了看到刚刚那一幕,确认老五说的是对的。
眼见为实,在这件事上,他不接受任何被骗的可能。
“我来看看你这嘉荫山是不是什么猫狗都能进。”
他扇子一收,拿着扇子的手一抬,双脚腾空,优雅落地,“刷”得一声又打开扇子,在身前摇了摇,散着的头发被微微吹起,颇有一番潇洒得意之态。
“我这嘉荫山如今连你狗都能进,你说呢?”
“呵……”
今日杨戬心情好,不准备跟她计较这口舌之争,他自顾自地在院中石桌旁坐下来,一手放在桌上,点了点空荡荡的石桌:“这就是嘉荫圣女的待客之道?”
珈音懒懒躺着,看都不看他一眼:“不请自来是为贼也。”
他收回手,手指一动,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躺在树上的人终于侧了侧头,掀了掀眼皮,看过来一眼,看他走了,就准备继续睡,面前突然出现一张脸,吓了她一跳:杨戬那厮居然蹲在下面那截树枝上,脸几乎贴着她的脸在看她!
啪!!!
受惊之下,珈音一巴掌打了过去:“滚啊!!!”
杨戬如玉般的俊脸上慢慢显出一个粉色的巴掌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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