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把射击场的沙地烤得冒白烟,江澈扣动扳机的瞬间,枪身突然迸出蓝紫色的电光。子弹没中靶心,反倒在五十米外的标靶上炸出个焦黑的窟窿。
“废物。”秦野甩了甩枪口的青烟,她的金属异能让步枪枪身泛起冷硬的光泽,子弹精准地嵌在十环正中心。方糖在旁边拍手叫好,被秦野横了一眼:“笑什么?你的重力场连固定枪身都做不到?”嘴上骂着,却悄悄调整了枪托的角度——那是她用金属异能磨出的弧度,正好贴合方糖的肩宽。
夜星悠靠在遮阳棚下擦汗,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李赋泽身上。他今天状态格外差,射击时总对着空处发呆,指尖的风絮缠在枪管上,像团解不开的乱麻。陆明宇递过去一瓶水,精神共振异能不经意间铺开,却被李赋泽猛地躲开:“别碰我!脑子里全是铁链声,叮叮当当的,吵得要命。”
这话让周围的笑声淡了些。陈果果刚凝聚出的水弹突然崩裂,水珠溅在滚烫的沙地上,瞬间蒸成白雾。“他怎么了?”她小声问夜星悠,柔水塑形异能让她能隐约感觉到,李赋泽的情绪里藏着某种尖锐的恐惧。
没人来得及回答,集合哨突然刺破热浪。林教官站在高台上,手里捧着叠灰白色的作战服,布料在阳光下泛着哑光。“下午两点,全体集合。”他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带着不同寻常的严肃,“有新任务。”
两点整,新兵们站在操场上,汗水顺着下巴滴进衣领。林教官把作战服分发下去,布料接触皮肤时带着冰凉的触感——那是用特殊纤维制成的,能隔绝七十度以上的高温,胸口的口袋里还缝着块小小的能量板。
“从今天起,放二十天假。”林教官的话刚出口,队列里就响起抑制不住的低呼。方糖掐了自己一把,确认不是中暑产生的幻觉,秦野皱着眉把作战服翻来覆去地看,像在检查有没有藏暗器。
“别高兴太早。”林教官敲了敲讲台,“这不是普通的假期。”他展开全息地图,上面标注着十几个红点,“这些区域有低阶异常活动,你们的任务是清理。”他刻意避开了“噬蛇会”三个字,只在地图边缘放出几张模糊的照片——那是些披着破烂衣物的影子,关节处泛着金属冷光。
“穿这个?”江澈拎起灰白色的作战服,满脸嫌弃,“这玩意儿能挡子弹吗?”
“挡不住子弹,但能屏蔽异能波动。”林教官的目光扫过众人,“你们要以普通人的身份行动,重点是侦查,不是硬拼。”他顿了顿,补充道,“每队三人,配基础通讯器,遇到解决不了的情况……”
“就跑!”方糖抢答,被秦野狠狠踩了一脚。
分发作战服时,夜星悠注意到李赋泽的手指在颤抖。他捧着那套灰白色的衣服,突然抓住林教官的胳膊:“不能走!那条路不能走!”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风絮在他周身狂乱地打转,“隧道里有好多人,被铁链锁着,他们在啃……啃自己的手!”
旁边的总教官嗤笑一声,把李赋泽的手扒开:“演习还没开始就吓破胆了?言灵异能者要是都像你这样,不如趁早回后勤洗盘子。”
林教官却按住了总教官的手,他盯着李赋泽的眼睛,沉声道:“你看到的隧道,在哪个方向?”
李赋泽胡乱指着西北方:“就是我们每次拉练经过的盘山公路,那里有个废弃的隧道,铁链子缠在门框上,像条大蛇!”
林教官没再说话,只是让副官把各队的路线图重新调整了一遍。夜星悠接过新路线图时,发现他们小队的必经之路果然避开了西北方的隧道。她抬头时,看见林教官正把一个巴掌大的金属片塞进每辆车的底盘——那东西泛着淡金色的光泽,和淬体药浴里的地劫岩晶粉末是同一种材质。
“这是什么?”她忍不住问。
“降温贴。”林教官面无表情地说,指尖却在金属片上按了三下,淡金色的纹路闪了闪,“车里太闷,给你们降降温。”
车队驶出基地大门时,方糖正兴奋地数着作战服上的口袋:“这个能装压缩饼干,这个能放水壶……”秦野不耐烦地打断她:“闭嘴,看看李赋泽。”
李赋泽靠在车窗上,脸色惨白如纸。他把脸贴在玻璃上,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树影,嘴里反复念叨:“不对劲,太安静了。”平时叽叽喳喳的鸟雀不见了,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透着诡异的空旷,“它们在等,在等我们走进隧道……”
江澈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能不能别装神弄鬼?不就是个破隧道吗?真遇到东西,我一枪崩了它。”他拍了拍腰间的能量枪,枪身的电光映在他眼底,满是不屑。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最前面的卡车猛地停在隧道口,车灯照出个骇人的景象——隧道门框上缠着密密麻麻的铁链,链环上挂着些破烂的衣物碎片,细看之下,竟和基地的作训服一模一样。
“那是什么?”方糖的声音发颤,重力场不受控制地铺开,车厢里的空气瞬间变得沉甸甸的。
秦野踹开车门,金属异能让她的指甲泛出冷光:“下去看看。”
刚迈出脚,李赋泽突然尖叫起来:“别碰!铁链会咬人!”他的风絮像疯了似的缠在秦野脚踝上,竟硬生生把她拽了回来。就在这时,隧道里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数十个披着铁皮的影子从黑暗里走出来,关节处露着森白的骨头,手里的链锯还在滴黑色的黏液。
“那是……傀儡?”陈果果捂住嘴,柔水异能让她清晰地感知到,那些影子里藏着微弱的生命波动,像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噬蛇会。”林教官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启动防御装置!”
“什么装置?”江澈刚问出口,就看见秦野刚才踩过的地面泛起淡金色的光纹。那些光纹以卡车为中心蔓延,形成个巨大的半球形屏障——地劫岩晶的能量扭曲了空间,链锯劈在屏障上的瞬间,轨迹突然变得弯曲,最后竟劈在了傀儡自己身上。
“是林教官塞在车底的金属片!”方糖恍然大悟。
夜星悠的指尖泛起银光,空间裂隙在傀儡群中炸开。她刻意控制着裂隙的范围,只切断了那些缠绕的铁链,却在看清傀儡的脸时,心脏猛地一缩——那是张年轻的脸,眉眼间还带着青涩,显然是和他们差不多大的新兵,此刻却瞪着空洞的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别伤着他们!”她喊道,空间能量突然变得温柔,像层薄纱裹住那些失控的躯体。陈果果立刻会意,柔水异能顺着空间裂隙蔓延,在傀儡身上凝成层水膜,暂时隔绝了黑线的控制。
隧道深处传来愤怒的嘶吼。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走出来,手里把玩着个缠满黑线的控制器:“一群小鬼,居然能破我的傀儡阵。”他的目光在夜星悠身上停留片刻,舔了舔嘴唇,“尤其是这个空间异能者,做成傀儡一定很有趣。”
“做梦!”秦野的金属异能凝聚成数把飞刀,却在靠近男人时突然停住——那些飞刀的影子里,竟浮现出新兵们的脸。
“你们的同伴都在我手里。”男人笑得残忍,“想让他们活,就乖乖束手就擒。”
就在这时,李赋泽突然站直了身体。他的风絮不再狂乱,而是化作无数细小的箭头,精准地指向男人手里的控制器:“风说,那东西怕水。”
陈果果立刻反应过来,柔水异能顺着风絮的轨迹凝聚成针,却在即将命中时被男人身边的傀儡挡住。方糖的重力场瞬间加强,把傀儡压在地上;江澈的电光缠上男人的手腕,让他手指一麻;张艳阳的焚世薪火突然变得极细,像根红线般绕过傀儡,直逼控制器——
“空间折叠!”夜星悠低喝一声,指尖的裂隙突然在男人掌心张开。控制器刚被卷入裂隙,那些傀儡就像断了线的木偶,瞬间瘫软在地,露出里面缠绕着黑线的白骨。
林教官的车队在这时赶到,淡金色的屏障将整个隧道口封锁。他跳下车时,左臂的作战服已经被血浸透,手里却攥着个昏迷的人——是那位总教官,他领口的徽章背面,刻着条细小的蛇形纹路。
“清理现场,各队按新路线出发。”林教官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坚定。他看向李赋泽时,眼神柔和了些,“你的预警,救了大家。”
车队重新启动时,没人再提“假期”这两个字。夜星悠摸着身上的灰白色作战服,布料里还残留着空间能量的余温。方糖靠在她肩上,小声问:“我们真的是去休假吗?”
“不知道。”夜星悠望着窗外掠过的树影,那些树影在屏障的光晕里微微扭曲,像一张张正在展开的网,“但至少……我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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