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最毒妇人心

“分手……分手不是因为他穷，不是因为他只是个F级，”林婉抽泣着，每一个字都经过了精心的排练，充满了欺骗性，“是因为他……他有暴力倾向！他这个人，控制欲太强了！”

她举起自己的手腕，上面有一道浅浅的红痕，像是刚刚自己用力掐出来的。

“你们看，就因为我前几天接了一个男性朋友的电话，他就发疯一样抓着我，说要打死我……我好不容易才跑掉。我真的好怕，我怕他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来。”

“他根本就不上进，大学毕业后，一直都是我在养着他！我打好几份工，省吃俭用，把钱都给他花，可他呢？他只会抱怨，只会把所有不如意都怪在别人身上！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才提出的分手！”

她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长期精神虐待，被家暴，被吸血的完美受害者。

她声泪俱下，讲述着一个个凭空捏造的细节。

她说凌舟如何因为嫉妒，砸碎了她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台灯。

她说凌舟如何整日沉迷游戏，不思进取，却逼着她去陪酒赚钱。

她说凌舟甚至偷过她的钱，去满足自己可悲的虚荣心。

每一句谎言，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刺向凌舟最柔软的地方。那些他们曾经共同经历过的温馨往事，被她信手拈来，然后涂抹上最肮脏的颜色，再狠狠地丢出来。

那个台灯，是凌舟省了两个月饭钱，在她生日时送给她的礼物，因为她说晚上看书眼睛疼。

那个游戏账号，是凌舟为了做代练，给妹妹凌雪赚医药费才通宵去打的，因为他说过不能总麻烦朋友。

那笔钱，是他把自己唯一值钱的手表卖了，给她买了一条她心心念念的项链，因为她说戴上它参加舞会一定很好看。

可现在，一切都被颠覆了。

凌舟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被利刃捅穿，最后被丢进了万载寒冰里。

疼。

疼到极致，反而麻木了。

来自百年后的数据分析师灵魂，却在此时本能地开始工作。他的大脑，正在不受控制地，为这场拙劣的表演建立一个名为“必将清算的谎言”的数据模型。

林婉视线向左下方瞟了零点三秒，这是标准回忆捏造情节的微表情。她提及“暴力”时瞳孔并无恐惧性的放大。那道红痕，受力均匀，更像是匀速发力掐出来的，而非挣扎导致……

凌舟的手指在屏幕边缘轻轻一点，一个红色的圆点出现在屏幕右上角。

【屏幕录制已开启】。

很好，这些都是证据。一场完美的、可以被量化分析的诽谤表演。

林婉的这记补刀，比之前所有媒体的抹黑加起来，都更加致命。

因为，她是凌舟的前女友。

她的“证词”，为网上所有的假新闻，提供了最沉重，也是最可信的砝ма。

直播间的弹幕，彻底疯了。

“我操！原来是个人渣！家暴男！！”

“林婉小姐姐太可怜了！快跑！离这种垃圾远一点！”

“之前还怀疑新闻有假，现在前女友都出来说话了，锤死了！凌舟必须死！”

“这种人不配当觉醒者！龙盾局呢！快把他抓起来！”

“严惩人渣！还社会一个公道！”

最后一批对凌舟还抱有怀疑的网友，彻底倒戈。网络上对他的辱骂，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

如果说之前的舆论是洪水，那现在，就是一场淹没一切的海啸。

凌舟静静地看着。

看着屏幕里那个他曾经深爱过，曾幻想过与她共度一生的女人。

看着她陌生的，为了利益而扭曲的嘴脸。

看着她用最恶毒的谎言，将他们共同的过去，践踏得粉碎。

他心中最后一丝关于过往美好的回忆，最后一缕对这份感情的留恋，在林婉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前，彻底化为了灰烬。

风一吹，就散了。

从此，再无痕迹。

奇异的平静，取代了滔天的愤怒与心碎。

当他心中最后一丝留恋化为乌有，只剩下澄澈如冰的复仇意志时，脑海中久违的系统音悄然响起。

【叮！宿主斩断凡俗情缘，心境通达，‘守护’与‘审判’之道念头纯粹，功德之力对精神负面影响的抗性永久提升20%！】

凌舟没有像个疯子一样咆哮，没有愤怒地将手机砸在地上。

他只是缓缓地，缓缓地直起了身。

安全通道里冰冷的空气涌入肺部，让他混沌的大脑变得异常清醒。

他的眼神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深不见底的漠然。

赵天。

林婉。

《江城零距离》。

还有那些躲在屏幕后面，肆意狂欢的网民。

好。

很好。

过往种种，于此刻彻底斩断。

他伸出手指，平静地结束了屏幕录制，将视频保存。然后，他关掉了直播界面，那张扭曲的、哭泣的脸消失了。

整个世界，重归黑暗与寂静。

凌舟在黑暗中站了很久，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他心中再无一丝杂念，只剩下一个念头，清晰得如同水晶。

是时候了。

是时候，让这些人……付出他们应付的代价了。

他重新打开手机，屏幕的光再次亮起，却没有去看那些铺天盖地的辱骂信息。

他打开了通讯录，手指在上面缓缓滑动。

最终，他的指尖停留在一个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的名字上。

王正阳。

那个曾经被他用几句话点破合同漏洞，帮他讨回了公道的正直记者。

他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接通，传来王正阳谨慎的声音：“喂，哪位？”

凌舟的语调里听不出丝毫情绪，仿佛来自极北冰原。

“王记者，是我，凌舟。”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想给你一个头条，一个……能让某些人身败名裂，万劫不复的头条。”

“一个关于赵氏集团利用非法手段偷税漏税，并雇佣水军操控舆论的完整证据链。”

“你，敢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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