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

表演结束后，迪府老爷在书房里反复摩挲着从商会偷来的加密图纸，眼中闪过贪婪的光：

“梅洛彼得堡的新型蒸汽核心，果然藏在第三层货舱。”

他抬头望向垂手站立的兄妹俩，语气难得地柔和，

“等这次合作谈成，我会为你们在枫丹廷最好的魔术学院报名。”

琳妮特盯着老爷书桌上新出现的“孤儿契约”副本，发现原本空白的“服务期限”栏里，不知何时被填上了“至年满二十岁”。

她悄悄拽了拽林尼的袖口，少年垂眸，看见契约末端的蜡印里嵌着半片鸢尾花瓣。

林尼：（那是迪府用来标记“私有物”的符号吧……）

深夜，机械工坊的齿轮仍在转动。林尼和琳妮特躲在蒸汽锅炉后，看着管家将偷来的蒸汽核心图纸交给一位蒙面人。

“赫伯特商会的报酬，这次是双倍。”管家的声音混着锅炉的轰鸣，

“迪府需要两边下注，那两个孩子的魔术，正好是最好的幌子。”

林尼感觉有冰凉的液体滴在手背上，低头看见琳妮特咬着嘴唇，眼泪正无声地落在他们自制的机械发卡上。

他忽然想起初入迪府时，妹妹曾对着镜子反复抚摸新裙子上的蕾丝，说“这是公主才有的衣服”。而现在，那些精致的裙摆下，藏着数不清的窃听器和电流装置。

林尼：琳妮特。

林尼忽然从口袋里掏出用废齿轮拼成的小鸽子。

林尼：还记得我们在街头变的那只纸鸽子吗？

林尼：它现在……

琳妮特：在桥洞的砖缝里，翅膀尖还沾着我掉的蜂蜜蛋糕渣。

琳妮特接过齿轮鸽子，指尖抚过粗糙的边缘，忽然露出微笑。

琳妮特：哥哥，机械鸽子也会飞吗？

少年望着窗外被机械齿轮分割的夜空，想起街头流浪时看见的真正鸽子，它们的翅膀上沾着灰尘和阳光，能在风雨中自由翱翔。

他轻轻转动齿轮鸽子的发条，听着咔嗒咔嗒的声响，忽然凑近妹妹耳边。

林尼：只要我们给它装上‘谎言之外’的翅膀——比如，把‘谎言之徽’的纹路刻在尾羽上。

蒸汽锅炉突然发出尖锐的啸叫，林尼拉着琳妮特躲进更暗的角落。

透过齿轮的间隙，他看见管家正在检查他们的魔术道具箱，目光停留在那枚被磨去棱角的“谎言之徽”上。

而在道具箱底层，几页被小心折叠的纸页正在齿轮阴影中闪烁——那是他偷偷拓印的“孤儿契约”蜡印，以及梅洛彼得堡商会货物清单上的特殊图腾。

或许，迪府老爷以为他们是被齿轮控制的提线木偶，却忘了街头的小魔术师最擅长的，就是在精密的机械装置中，藏进一颗永远跳动的、不属于任何人的心。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蒸汽管道，林尼看着妹妹用齿轮碎片在地上画出的小鸽子，忽然明白：

林尼：（或许………我们真正的魔术……）

林尼：（从来不是为了迎合贵族的阴谋…）

林尼：（而是为了在这充满齿轮与谎言的世界里……）

林尼：（守住那一点点属于自己的、带着面包渣和阳光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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