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

二楼的残缺窗户玻璃黑洞洞的，冷冷的风通过碎裂的缺口吹进来。

马嘉祺踩着一地碎玻璃上，点了支烟沉默着。

江韵鑫：嘉祺…对不起。

江韵鑫怎么也想不到会出这样的事，马嘉祺的消极情绪很少这样外露，除了道歉，她别无他法。

马嘉祺：别怕，这事不怪你。

马嘉祺：你没受伤就好。

他看着小姑娘强忍着害怕的模样，心下不由得柔软。

张真源：不早了，我们走吧。

张真源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浩翔明明下午就出门了，却迟迟没有出现。

严沫出现的时间太不对劲了。

马嘉祺：这里也不安全了，你跟真源先走。

马嘉祺：我和浩翔还有别的事情做。

江韵鑫：那你一定要小心。

江韵鑫担心他，她知道自己只能听安排，仍旧依依不舍地叮嘱他。

江韵鑫：不要受伤了。

马嘉祺：她不算大麻烦，放心。

张真源叹了口气，心道不愧是马哥，这小姑娘看起来栽得挺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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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和马嘉祺约定的地点是白色教堂。

有人正背对他坐在长椅上，对着空空如也的高台悉心祷告。

严浩翔：贺儿？

他皱了皱眉，习惯性地用短信通知马嘉祺，贺峻霖也在这。

贺峻霖：严，你不该回来。

贺峻霖没有起身，像是等他很久了。

光线被窗棂分割得明明暗暗，照在他脸上显出几分昏沉。

严浩翔：什么？

严浩翔：我找到亚轩那条时间线了，我是来救…

严沫：阿严。

背后一个轻飘飘的女声打断了他的话。

一瞬间，严浩翔感觉汗毛倒立，身体绷紧了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

他回头，教堂门口却什么也没有。

贺峻霖：你怎么了？

贺峻霖见他疑神疑鬼的样子，也往那边看了眼。

严浩翔：没事，听错了。

话是这样说，严浩翔环顾四周，还是发觉有第三个人的气息，他暗自提高了警惕。

严浩翔：这里有你的人？

贺峻霖：嗯。

贺峻霖含糊应了声，他脸色不太好看，严浩翔等着他开口。

贺峻霖：江奈到底有没有死。

严浩翔：你问这个？

严浩翔：你找到她了？

他话里的焦急毫无破绽。

先发制人，严浩翔一向做的很顺手。

贺峻霖：严沫说她没死。

严浩翔：我回来就是为了处理严沫。

贺峻霖：严沫说，江奈没死。

贺峻霖盯着他的眼睛，咬字很重，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严浩翔：你信她不信我？

贺峻霖：我没有。

贺峻霖的语气透出几分苍白无力，他想解释却不能，他知道严沫在暗处看着。

贺峻霖：你有把握把亚轩救回来吗？

贺峻霖：从严沫手里。

严浩翔：她找到了亚轩那条时间线？！

严浩翔一下明白了他的话，神情一下冷了下来，看着贺峻霖苦笑的表情，他慢慢升起不好的预感。

贺峻霖：我被她耍了，凶匙是认主…

他的话因为利器刺入皮肉的声音戛然而止，贺峻霖的身体微微颤抖，嘴角不断溢出血来。

严沫：这就是多嘴的下场。

天使刺从贺峻霖身体里拔出来，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严浩翔看清严沫的脸，瞳孔一震，随即讥讽地笑了笑。

严浩翔：居然变成这个鬼样子。

她披着长发，穿着和江奈一模一样的睡裙，赤脚踩在冰冷的地上。

严沫：阿严，我杀了他。

严沫：那个位置就只能是你的了。

严沫已经没了从前半分的年轻貌美，她整个人都显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因为严浩翔下手重的原因，她的嗓音也不如从前。

严浩翔：你还觉得硬塞给我是你的爱吗？

严浩翔：严沫，你还是又蠢又毒。

严浩翔：从小时候就是个会说漂亮话，实则比谁都不择手段的人。

严沫：那你要杀我吗？

她自嘲地挽起唇，仰着脸朝他走近几步，一副凄然的模样。

严浩翔：杀你会脏了手，正好还有些账马哥要和你算。

严浩翔：我会把你的命留给马哥。

他几乎以无法抗拒的精神力把她拖拽过去，断了她两个手腕。

严沫：可是你的命…我想要。

熟悉温柔的女声几乎是贴着他后背响起的，沾着贺峻霖血液的天使刺从后背尽数没入他的胸膛。

拔出，又没入。

面前的是贺峻霖做的人偶，真正要他命的人一直在背后。

江奈：阿严，我好疼。

“江奈”的眉眼脆弱，露出鲜血淋漓的左手，眼里氤氲着悲伤的水雾。

江奈：他们排斥我，他们恨我…

江奈：可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爱你。

严浩翔：你真让我恶心…

剧烈的痛感像烟花一样在身体里爆炸，他明显能感受到生命在他体内快速流失。

严沫心里的恨已经喷薄到了顶点，刚才严浩翔看到她顶着这张脸的瞬间，眼里的感情是无法隐藏的。

她癫狂地笑着，脸上的人皮不断破碎抖落下来，露出原本灰白干枯的人形。

严浩翔用最后的力气掐住她的脖子，用天使刺扎透了她的心脏。

严浩翔：活得太久，会容易扭曲变质。

他咳了口鲜血出来，严沫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露出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严沫：地狱见，阿严。

严沫这次就没想活着离开，那两刀她下了死手。

严浩翔可以死，但不能不属于她；可以恨她，也不能忘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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