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相见

马嘉祺：我爱你。

这一声极轻的告白很快消散在风里，或许玫瑰们口口相传，也会钻进丁程鑫的耳朵。

他独自在玫瑰园里从白天坐到晚上。

马嘉祺有时想像刘耀文那样大醉一场，幻想叫醒他的可能是端着牛排要他试毒的严浩翔，也可能是使唤自己去买零食的丁程鑫。

之前种种只是自己的一个梦。

马嘉祺：程以清怎么样？

“有人在暗里保护，我们暂时带不走他。”

“但对方人手不多，有疏漏的时候。”

马嘉祺：把人撤走吧。

“可，我们只差最后一步了。”

那人以为自己听错了，跪下俯首，怕错会马嘉祺的意思。

马嘉祺摩挲茶杯，看着远方，重复了一遍他的指令。

马嘉祺：把人撤走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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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前脚离开，严浩翔和江奈就来了别墅。他们已经洗过澡，皮夹克和女式风衣里分别穿着布朗熊和史迪仔的睡衣。

严浩翔进门习惯性把外衣脱了挂上衣架，才坐到床上。

严浩翔：我们在这里睡一晚有用吗？

江奈：不是我们，是你。

严浩翔：？那你睡哪？

江奈：我不影响你，等会儿去隔壁。

丁程鑫家客房不少，她才不要委屈自己。

江奈：你上次睡着是几点？

江奈问他，他摇头。

严浩翔：只记得是下午。

江奈：已经晚上了，早知道该下午过来的。

严浩翔：时间不一定是重点。

严浩翔：那天下雨了，今晚不一定会下。

严浩翔指指窗外，月亮的倒影落在远处湖面上，波浪泛起粼粼冷光，像一条长满鳞片、露出背脊游动的大蛇。

江奈：11点钟后会下。

这场雨过后，就开始降温了。

她忽然想到严浩翔需要秋冬的衣服，不知道他的身体对降温会不会敏感。

江奈：早点睡吧。

江奈：我就在隔壁。

江奈披着毯子出去，轻轻把门带上。

严浩翔往后仰倒。除了这张床，他没碰房间里其他东西，连衣柜也没打开过。如果江奈去看，可能还会惊奇地发现他和丁程鑫好几年前的衣服和鞋子。

那些没被污染过的干净回忆，他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

银线般的雨点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敲击声，象牙色的窗纱起伏，严浩翔起身把窗户留的一点缝隙也关上。

严浩翔：睡不着了。

他盘腿坐在床上，给江奈发消息。能不能现在去隔壁啊，把睡觉布置成一个任务就够奇怪了，他本来就不怎么需要睡眠，完全睡不着。

江奈：也不是非要睡，你可以冥想啊。

江奈：不是喜欢打坐的时候雨声充当背景音嘛？

严浩翔：好吧，我试试。

严浩翔：如果今天什么都没发生。

江奈：我们就当从没有过这件事情。

左右都不亏，她私心希望严浩翔能发现点关于丁程鑫的什么。

他跪坐在床上，闭了眼睛，把未完成事项从头到尾一件件捋好，再把它们放在一旁，全身心地感受自身。

雨势渐渐大了，那张瓷白深邃的脸庞流露出平静谦和的意味。

丁程鑫：喂，浩翔。

丁程鑫：你大晚上跑我这儿来打坐？

严浩翔猛的睁眼，这次他早做了准备，精神力像细密的丝线一样听候他的指令，全速游动着朝声源处扑去。

扑了个空。

那些能迅速绞杀一个人神智和判断的精神力从丁程鑫身上穿过，他双手抱胸，哭笑不得地看着严浩翔。

严浩翔：那天不是幻觉。

严浩翔看着自己的掌心。

严浩翔：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按约定放出了暗号，江奈本来十秒钟就能冲进来，现在隔壁却毫无动静。

丁程鑫：我应该老老实实躺在冰棺里对不对？

丁程鑫胸口还别着那枚卡布奇诺玫瑰胸针，他好像看不到严浩翔脸上的淡漠和警惕，悠哉悠哉地走到书桌前坐下，打开其中一台笔记本，点开他们都很喜欢的那款游戏。

丁程鑫：好久没玩了？玩不玩？

丁程鑫：我在这待了那么久。

丁程鑫：你还是第一个发现我的。

严浩翔摇头，总觉得丁程鑫有些不一样了。

严浩翔：很早就不玩这个了。

严浩翔：马哥用的什么办法？真的能让人起死回生。

严浩翔嘴上装蠢，他心里那个荒谬的猜想正在慢慢被证实。

丁程鑫：起死回生？那没有。

丁程鑫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边操作一边提高了声音问他：

丁程鑫：你们没把我埋了吧？！

严浩翔：没有，本来我们打算这么干的。

严浩翔：但马哥像是疯了，他看上去宁愿和冰棺里的你待一辈子。

丁程鑫：那就好。

丁程鑫继续和游戏里的人物厮杀，这台笔记本明明特别老了，画质和网速依然丝滑得不行，关键时刻一点不卡。

丁程鑫：你还没回答我。

丁程鑫：大晚上跑到我家来打坐？

严浩翔：你也还没回答我。

丁程鑫：什么？

严浩翔：不是讨厌我？

严浩翔：为什么还留着我的房间。

丁程鑫：我只是懒得拆！

丁程鑫抓起椅子后面的靠枕扔了过来，严浩翔被正面击中。

严浩翔猛地从床上坐起，盯着身上盖着的被子。

窗外雨声泠泠，雨水裹挟着的寒气被隔绝在外，房间的灯还亮着，柔软的被子从他身上滑下。

他明明在打坐，怎么会…睡着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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