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2）

他不确定真假，抓着丁程鑫的手往门外走。严浩翔毫无阻碍地出去了，却怎么也拉不动丁程鑫，对方的手像是有千斤重。

丁程鑫：别试了，不行。

丁程鑫主动松开手，聊起其他话题。

严浩翔：还行，挺好的。

丁程鑫：怎么这副表情，你们吵架了？

严浩翔：没有。

严浩翔：他挺好的，不好的是别人。

严浩翔眼底戾气一闪而过。

严浩翔：他接受不了你的死。

严浩翔：杀了很多人，采集各种样本寻找容器。

丁程鑫：嘉祺想救我？

丁程鑫：他想用别人的身体？

严浩翔：你的身体早就不够支撑下去了。

严浩翔：他不择手段地高调动手，惊动了外面的人。

丁程鑫：他现在没事吧？

听到前面时，他几句不敢相信似的，流露出热恋情人脸上才会有的欣喜，听到最后一句又担忧起来。

严浩翔：他没事。

严浩翔：他和你是一类人，怎么会有事。

丁程鑫：什么意思？

严浩翔眉眼一片冰凉，也把衣服解开，当着他的面露出胸口那道疤痕。

严浩翔：也是他用来救你的。

严浩翔：差点死的人变成了我。

他整理好衣服，盯着丁程鑫的表情变化。

丁程鑫瞳孔骤然猛缩。马嘉祺居然也会拿严浩翔的身体做跳板吗？

丁程鑫：回去跟嘉祺说，别白费力气了。

丁程鑫：你也看到了我出不去。

丁程鑫递过来一支烟，严浩翔接过去，指尖摸到烟嘴那里的两颗小圆珠，一用力就捏爆了一颗。

柑橘的味道溢出来，是万宝路的橙子双爆。

丁程鑫还在等他的回答。

严浩翔点头，细微的情绪像一阵小旋风席卷了他，心被压得沉沉的。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精力，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懒得用。

他指尖用力，丁程鑫的目光在他伤口停留了会儿，原本关心的话不知怎么开口，还是咽了回去。

被放了慢速的雨又下起来，形成大片的雨幕，雨声重重撞击着他的心。

丁程鑫不知道严浩翔心里想的什么，他觉得只是少说几句关心的话，在严浩翔眼里，却是那些他想好好保护的、证明自己曾被用心对待的回忆，顷刻间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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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鑫讨厌下雨天。

尤其是回家半路上下雨，他又没带伞。

雨势越来越大，他只好就近找了家24小时营业便利店待着。

他和张极很久没打过电话了，只有微信上寥寥几语，互相关心一下对方有没有饿死。

他知道张极现在是一名很厉害的吉他老师，收了很多学生，赚的课费已经够买很多很多小鱼干了，他还在自己租的房子里养了一只小狗。

张极说等他攒够钱买了自己的房子，就可以收留更多流浪猫，不让小猫们像他和朱志鑫一样，颠沛流离那么久。

朱志鑫同样报喜不报忧，他们两个都不是遇到困难和挫折会轻易说出来的人。

他坐在便利店窗口，正对着马路，思绪已经飘了很远。

“欢迎光临。”伴随着电子声响起，一个戴了帽子口罩的高挑女人进了便利店，自动门开合，带进一小股潮湿的冷意。

女人在他身后的货架上挑挑拣拣，朱志鑫嗅到熟悉的气味，坐直了身体。

是江奈身上的气味，很淡。还附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古怪感觉，她刚才一走近，他就觉得寒气森森。

在刘耀文和严浩翔身上，他也有过这样的感觉，但没这么严重。

透过玻璃的反光，朱志鑫不露痕迹地打量女人几眼，谁知对方很敏锐，下一秒就回看过来，他一动不动，盯着玻璃假装放空。

女人很快结账离开便利店，撑着伞拐进一个黑乎乎的小巷子。

朱志鑫也结了账，走出便利店。他跑到监控死角的地方，过了一会儿，角落里走出一只小猫，直奔小巷子而去。

凭着细微的气味，朱志鑫在一户人家前停下了步子，他轻巧地翻上围墙，又轻盈落地。

乔澜：这是你要的合同。

房子里，一男一女在小声交谈，朱志鑫无声无息地靠近墙体，竖起了小猫耳朵。

程易：没人注意到你吧？

乔澜：没有。

乔澜：我要的东西呢，先让我确定一下。

乔澜：否则我怎么放心直接跟你交换？

乔澜连口罩都没有摘下，她穿着一件高领针织衫，银色吊坠一晃一晃垂在胸口，很吸人眼球。

程易：不会有假。

男人不在意她的防备，大方展示，打开一个密码箱，里面躺着他和乔澜交换的物品。

乔澜：你的合同，这里是11%。

乔澜：加上你已经有的25%，还剩4%了。

程易：按照约定，你只剩2天时间。

乔澜：完全够了。

程易：有人注意到你吗？

乔澜：第二遍了，你很担心这个？

女人说话的语气产生了微微的变化，带了探究和辛辣的嘲讽。

乔澜：既然你那么怕被他们发现，那就别做了。

乔澜：当个甘于人下的乖孩子就行。

乔澜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美得宛若利剑出鞘的脸，搭在桌上的手也纤细瓷白，对面男人露出夸张的心动表情。

程易：担心女生的安危是一个绅士该做的。

程易：何况是你这么漂亮的女生。

乔澜不以为意，她当然知道程易不是真的担心她的安危。

程易：附赠给你一个消息。

他突然大方了起来。

程易：马嘉祺的人也在找这个。

程易：你该知道，他的消息是最四面八方流通的。

乔澜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这件东西必然会引来不少人争抢。她点头表示知道，声音又变得公事公办。

朱志鑫从女声里面听出了一丝不耐烦。

乔澜：这个问题不用你费心。

乔澜：两天后约定完成，我们合作也圆满结束。

说完，她重新戴上口罩要走，男人象征性挽留了几句。朱志鑫默默吐槽，谁家好人半夜11点多请女生喝咖啡。

听到椅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他收起八卦的心思，立刻跳上屋檐藏好。

女人出来的时候左手空空，只撑着一把伞，走出小巷很快离开了。朱志鑫坚持蹲守，男人过了一个小时才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类似于保镖的人。

等他们都走远，朱志鑫才从屋顶上跳下，从窗户翻进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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