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发现自己侧窝在被子里。映入眼帘是堵灰白的墙,冷空气吸入鼻腔中冷得令人忍不住发抖。透过薄窗,玻璃之外是毫无生机的亮白,透射进来的光线有些莫名的刺眼。
宫野志保眯着眼不禁别过头,抓住被子,缩紧了身体。
死抿着嘴,碎发遮掩住了部分眼神,阴霾笼罩在脸上,那道动人漂亮的碧蓝色里藏匿着阴沉与冷漠。轻轻抚上自己的衣领,略显阴暗的眼里思索着什么,最后,慢慢攥紧了衣领,手指因用力而不断发颤。
如果有面镜子正对着自己,那么,她一定能看到自己缩在被子中咬牙切齿,如同一匹幼兽般不再忍耐,露出几分凶狠的模样。
当时,施虐还是像往常一样进行,眼泪无声无息地摔碎在衣服或被单之中。喘息不断从口中发出,精神无声的被淹没,周围的事物静静发着呆,无动于衷。
闹钟忙着变换数字,边上的玩偶安静地注视,透明的玻窗映射出房内挪动的身影。
所有事情,
就像噩梦一样,清晰的刻印在脑中。
如果只是场噩梦,该有多好。
可脑中的记忆向她哭诉,她却只能乞求时间过得再快点,夜晚的噩魇如影随形,自己处在一滩扭曲变形的惶恐中,无法安心。
梦魇结束,现在又是何时?
压下心底的情绪,隐隐露出的泪光稍稍变暗。扯了扯被子,缓缓转过身,刹那间,缩小的瞳孔中却出现抹自己害怕的浅金色。女人悠闲的倚靠在床头,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缓慢滑动着。
似乎是刚才转身的动静不算小,惊扰到了身旁之人。贝尔摩德偏过头去,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身,身体正对着她,看似静谧地睡觉,可始终都透露着一丝违和感。
几秒钟过去,像是真睡着了般,没发现什么异常。
心中略浮起疑惑,慢慢俯下身,
将头凑近女孩,默默注视着她。
波士顿的雪季历来是臭名远扬的,寒冷刺骨的西风又降低了温度,黑秃木讷的树枝竭力地扭曲张开着,轻小的雪花揶揄飘过。有些渺小的太阳被灰蒙蒙的云雾挡住,看不见身形。
白天并没有咋夜闪烁的群星,也没有那如同疯狂转动的眼珠般一闪一闪的微光,更没有那肆无忌惮的偷窥感。苍茫茫的一片,只有几缕浮絮飘在穹顶,即使是闭着眼,对着半敞开的窗口,那光线还是刺目的让人心安。
“宫野……”
微弱的呼吸不由得一滞,哪怕语调是温和平静的,甚至有那么丝像宫野明美的语气,自己还是仿若那惊弓鸟,内心颤栗不已,明白身后是恶魔在低语诱导,期待自己错误的迈向准备已好的陷阱。极力控制住有些崩塌的情绪,和愈发负面的思想。
气息撒在暴露出来的脖颈和肩上,是很凉的不适感。是隐隐约约的幻觉,仿佛有种再次被盯上的茫然的错乱感。
她总是这样精神紧绷,心脏与肺部憋闷的异常难受。真是一场恶性的难堪,反复令她经历无法控制的恐怖与惨然,从无力直至瘫倒。
对于这场恶劣不堪的戏耍,她已经无心去抵抗,或是说现在的她心如死灰,只麻木的认为自己还活着。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静静等待另一个人的无理戏弄。也许那个女人早就发现自己醒了,她故意等待她自以为是的逃脱。
自己伪不伪装都无所谓,迟早会被发现。
头顶传来一份很轻的重力,能明显感受到是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是从未感受过的温柔。贝尔摩德靠的很近,丝丝发凉的气息弥留在她幼小的侧脸,几根极细的发丝被带动,产生出轻微的发痒感。
大手柔和的抚摸着宫野志保的脑袋,接着撩起鬓角旁边的茶发。今早太阳的光线确实不如往常好看,只是单纯的亮,看起来没什么温度,照在毛茸茸的茶发上有些苍白。
摸上她温热的右脸时,贝尔摩德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轻轻附在女孩的耳边。
“亲爱的小猫,你那拙劣的演技变好了很多呢……”
话音刚落,随之就是缓慢睁开的绿眸。颜色幽深的瞳仁中富含冷漠,甚至还有丝孩子气般遮掩不住的仇视。对上那双眼神,贝尔摩德丝毫不在意,手指落到那细小的颈部,从下往上伸进脖子上的那支黑色项圈时,那张小脸上瞬间浮现出熟悉的恐惧。
手指用力一勾,项圈硬生生将眼前小孩的身体拉扯到自己身旁。细长且质地偏硬的材料勒得后脖颈生疼,身体被迫拖了一小段距离,床上留下处曲延的痕迹。
面对未知的变数,此时宫野志保不安的抓着她的手,神情又惊又怕,如同还有经历可怖未完的处刑。
“为什么…你……你为什么没有摘下它?”
颤抖的声线透着惊恐,用力攥着眼前大人的手腕,指尖泛白。她现在能清醒的,悚然的感受到,脖子处皮质的项圈紧贴皮肤的不适感,那后而发现的知觉茫然而又清晰。迟钝的望向那张笑意盈盈的面容,恐惧不由得爬满全身。
贝尔摩德的右手已经扣住那款项圈,露出的两根手指紧贴在小孩咽喉左右的位置。
冰凉的指尖轻缓挠着“小猫”下颚,伴随着“小猫”身体害怕的抖动,她好整以暇的盯着她,对方瘦小的身体微不可查的缩了缩。自己故作一丝沉思神态,随即开口,语气充满温和的笑意。
“当然是我喜欢啦,而且这东西放在你身上也是意外的合适呢。”
愉悦的音调里暗含丝丝戏谑,
许是某种祸厄的预示。
这次说话没有之前的那般模棱两可,意思鲜明的可怕,仿佛一张脏乱不堪的纸上突然出现深沉乌黑的字似的。
“干嘛总露出这种表情…我还是喜欢你一分钟前的模样。”
前面一副沾染怒气的凶样,现在却因为一点胡思乱想就胆小的畏缩起来,可怜兮兮的另人心疼怜悯。
不过只有那愚蠢至极的感性才会让大脑产生这种莫名其妙且又可笑的想法,就让虚幻不存在的天使去怜惜吧。而女孩刚才的动作证明了自己的行为有效,无端的恐惧在压迫她,使她局促不安,自乱阵脚,最后向恐惧妥协。
这样想着,再去看宫野志保,某种意义上多有了种不错的舒心感,贝尔摩德看她比以往都顺眼不少,低低笑着。随手掐住项圈后面的某个地方,咔的一声,项圈的禁锢在瞬间松开,从脖子滑落在床。
随后抓住她的双手又将她拖过来了点距离,恶趣味升起,贝尔摩德朝小孩毛茸茸的脑袋上狠狠揉了一把,手松开,对上宫野志保发懵的眼神,抓过躺在床上的项圈,低沉着笑离开了。
毕竟她可不是什么变态的控制狂,只是想在无聊的任务之外找点有趣的乐子而已,小孩子什么的吓一下就够了。
门身转动不算大的弧度,最后一闭,米金色的身影彻底不见。
几秒钟后,宫野志保原本呆愣的神情逐渐阴沉,窗外的太阳不知何时从云隙间慢慢露了面,极淡的暖色,伸进房内。还算舒适的阳光铺洒在床,她朝窗外一看,或许是太冷,又或许是醒来的时间有点早,路上只有少部分行人走着,从远望去看似是说笑。
想起刚才的画面,呼吸有些不通畅的沉重,她脱力的倒在床上,倒在褶皱遍布的被子。蜷缩着身体,瘦小的双手用力按着自己的脸,暴露出的瞳孔毫无目的的四处乱飘,眼眶呆呆的睁着。
她微颤的吐息充斥不安,冰冷的空气只会麻痹思想。
眸色中的神情在指身和指身间一览无余,可能是光线问题加上手部的部分遮挡,往常明澈的蓝绿色在此刻变得暗沉,外面的光亮照不进眼底的晦暗。
喉咙干涩,呼吸发抖,吸进的寒冷气体时不时刺激着她。明明早已习惯,却依旧厌恶干涩而又束缚人的天气。
如同她名义上的监护人那无由的恶意永远纠缠不清。那个女人会掐住自己暴露的一丝脆弱,发起一次又一次的精神羞辱,昏暗模糊的记忆中,真心实意的笑容如此恶劣,如此诡异。
为了能够见上姐姐,沉默与迁就一直压抑着她,忍耐不断警告压迫她的大脑,有时极端的情绪滋生出疯狂。
以前贝尔摩德最会诱骗她,无所不用其极,所以总是被单方面戏耍,长此以往,贝尔摩德在宫野志保基本无信任可言。虽然昨晚亲眼看到那刺眼的屏幕里是宫野明美的电子飞机票,尽管十分期待姐姐的到来,但依然怀疑其真实性。
毕竟,只有她才会在通知有好消息的情况下,在趁机浇头冷水,以此来恶心对方。
如果姐姐要回来的消息是假的,
那么,没撕破脸皮前,她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想方设法的,去报复那个爱蒙骗她的女人。
瞳孔微颤,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指尖挤压着幼小的面部,眸中的扭曲之色宛若实体。几秒过后,情绪彻底消散,左手缓慢松开,抓住了一旁的被角,右手没动,挡住大半张脸,无法看见眼里的情绪,只能看见她牵起一道浅笑。
就算没有作假,也不会轻易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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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苍苍,野茫茫,我真的过咩那塞🥺🥺😭
真不是故意拖那么久的,这段时间被我妈拉去补习了,今天正好周日休息,就熬夜写完了
宝宝们,我比你们还激动😭,这章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而写不完,时隔半年之久终于写完了😢(安心死去)
I'm so sorry😫🥺🥺Please,请原谅我😭我不是故意拖更的(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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