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被姐姐注视、关心,她忽然感到一阵陌生的羞涩,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口,让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能又摇了摇头。
看着妹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心中了然。
她的志保,在经历了那些之后,似乎变得更加内敛,连表达亲近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她不再问,只是牵起妹妹的手,将她带到那个不大的行李箱前。
“来吧,志保,帮姐姐收拾东西吧。”她微微笑着,语气寻常,仿佛这只是无数次日常中的一次。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宫野志保的眼睛亮了一下,那点羞涩和拘谨立刻被一种积极的、想要帮忙的情绪冲淡了。
她点点头,主动蹲下身,拉开了行李箱的拉链。
衣服、书籍、一些日用品……
宫野明美的行李很简单。
志保拿起一件叠好的米白色高领毛衣,触手柔软温暖。
她学着姐姐的样子,小心地将它展开,抚平褶皱,然后站起身,走到那个空荡荡的衣柜前,踮起脚,想要把它挂进最高的那层衣架。
“我来吧……”
宫野明美立刻接过,轻松地挂好。
志保没有坚持,转身又去拿下一件。她做得很认真,动作甚至带着点刻板的仔细,仿佛在完成一项重要的实验。
她的话还是很少,可身体却是无比诚实——无论姐姐走到房间的哪个角落去放置物品,她总是像个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一两步远的距离内。
姐姐在整理床头柜,她就站在床边看着;姐姐去洗手间放洗漱用品,她就靠在门框上安静地等待;姐姐打开冰箱查看,她也立刻凑过去探头看看里面空无一物的冷藏室……
她的目光,总是牢牢地追随着宫野明美的身影,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生怕下一秒就会消失的专注。
宫野明美感受着身后那道如影随形的目光,心中酸涩又温暖。她放好最后一件东西,关上行李箱,转过身。
志保就站在她身后,仰着小脸看着她,眼神清澈。
“好啦…”
宫野明美忍不住失笑,伸出手,这次没有再犹豫,轻轻揉了揉妹妹柔软的茶发。那发丝带着凉意,手感却很好。
“志保做得很好,帮了大忙。”
突如其来的亲昵夸奖让宫野志保有些措手不及,她下意识地微微低下头,耳朵尖又悄悄红了,但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她没有躲开姐姐的手,反而像只终于被主人抚摸的小猫,身体不自觉地又朝姐姐的方向靠了靠。
“饿不饿?”
宫野明美看着妹妹难得流露出的孩子气,心软成一片。
“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我们……出去吃点东西,顺便买点东西回来?”
她试探着问,目光留意着妹妹的反应。
出去?
睫毛颤动了一下。这意味着离开这个暂时安全的房间,再次暴露在外面的世界,暴露在组织的视线之下。
一丝本能的警惕和抗拒闪过她的眼底。
宫野明美注视着妹妹的一切反应,她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妹妹齐平,握住她微凉的手,声音放得更柔、更缓:
“只是去附近走走,买点热乎的吃的,再买点你喜欢的小点心?或者……看看有没有你需要的衣服?”
她仔细观察着妹妹的表情,
“天黑了,外面人不多。我们……就当是透透气,好吗?姐姐会一直牵着你的手,不会离开你的……”
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带着一种抚慰的力量,宫野志保看着姐姐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理解和包容,没有一丝强迫。
那层冰冷的防备再次被融化,她想起了刚才在车上,姐姐紧握她的手。
她需要这份温度,这份在阳光下行走片刻的、短暂的正常感。
她需要和姐姐一起,做一点普通姐妹会做的事情,哪怕只是在寒冷的冬夜去买一块蛋糕……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嗯…”
宫野明美笑了,笑得很真诚,如同冰雪初融后的第一缕阳光。
她站起身:“那换件厚外套,我们这就走。”
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城市,街道上行人稀少,寒风比白天更加刺骨,卷起地上的枯叶和细碎的雪粒,打着旋儿。
路灯的光晕在冷冽的空气中显得有些意朦胧,带着些奇怪却温和的噪点。
宫野明美紧紧牵着宫野志保的手,两人都裹得严严实实。志保依旧戴着姐姐那条宽大的围巾,几乎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又带着一丝新奇地打量着这个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冬夜的波士顿街区。
她的手被姐姐牢牢地攥在手心,那份温暖源源不断地传来,是她最大的勇气来源。
宫野明美看似随意地走着,目光扫过街边的橱窗,实则用眼角余光留意着四周。
她能感觉到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如同附骨之疽,并不强烈,却无处不在。
她知道那些人就在附近,像幽灵一样融在夜色里,在街角的阴影处,在马路对面停着的普通轿车里,或者仅仅是某个匆匆路过的、戴着兜帽的行人。
他们的跟踪技巧很高明,不会让人感到直接的威胁,却时刻提醒着你身处何地。
但此刻,她选择忽略,她侧过头,对身边愣神的妹妹轻声说:
“看,那边有家便利店,应该能买到热饮。再往前走一点,好像有个小的商业区,可能有甜品店……”
宫野明美不由自主的有些啰嗦的说着,志保顺着姐姐示意的方向看去,点点头,身体更贴近了姐姐一些。
寒风吹过,她缩了缩脖子。
“很冷吗?”
姐姐立刻察觉,停下脚步,仔细地帮妹妹把围巾又掖紧了些,动作轻柔得像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
围巾上还残留着两人交融的体温和气息。
志保微微仰着头,任由姐姐整理,长长的睫毛在路灯的光线下投下小小的阴影,遮住了眼中翻涌的安心与隐秘的依赖,还有一丝被珍视的酸楚……
整理好围巾,宫野明美没有松开手,反而将妹妹的手握得更紧,揣进了自己温暖的大衣口袋里。“走吧。”
她们先去了便利店,明亮的灯光和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带来一种奇异的日常感。
宫野明美拿了两盒加热的牛奶,又选了一些面包和简单的速食。结账时,她感觉到志保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冷藏柜里包装精致的布丁上。
“想吃这个?”她轻声问。
宫野志保像是被发现了秘密,立刻收回目光,摇了摇头,但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渴望没能逃过姐姐的眼睛。
她笑了笑,没有点破,只是在扫码时,很自然地对收银员说:
“再加一个这个香草布丁,谢谢。”
她看到妹妹的耳朵尖在围巾的遮掩下又可疑地红了。
走出便利店,热牛奶的温暖透过纸杯传递到掌心。
宫野明美将吸管插好,递给志保一杯。志保接过来,小口地啜饮着,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驱散了寒意,也带来一种熨帖的舒适感。她捧着杯子,像只小动物一样满足地眯了眯眼。
这个细微的表情落在宫野明美眼里,让她心头泛起一阵柔软。
接着,她们走向那个小的商业区。果然有一家不大的甜品店还亮着暖黄的灯光,橱窗里展示着造型可爱的蛋糕和泡芙。
推门进去,香甜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隔绝了外面的寒冷。店里客人不多,只有一对年轻的情侣坐在角落低声交谈。
宫野明美让亲爱的志保先选,志保的目光在玻璃柜里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一小块抹茶慕斯蛋糕上。
她指了指,
“麻烦这个,还有……”宫野明美又点了一个栗子蒙布朗。
“请打包。”
等待打包的短暂时间里,宫野明美拉着志保在靠窗的小圆桌旁坐下。
窗外是寂静寒冷的街道,偶尔有车灯划过。店内流淌着轻柔的钢琴曲。宫野志保捧着温热的牛奶杯,小口地喝着,目光偶尔飘向窗外,但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地落在姐姐身上。
她的腿在桌子下,轻轻地、有一下没一下地,蹭挨着姐姐的腿。
宫野明美感受着这细微的碰触,心中一片宁静。她伸出手,隔着桌子,轻轻握住了妹妹放在桌面上的另一只手。
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握着。宫野志保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任由姐姐握着,仿佛这就是她们之间最自然的交流方式。
打包好的甜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离开甜品店时,宫野明美又看到旁边一家亮着暖灯的服装店橱窗里,挂着一件看起来就很暖和的浅米色羊绒毛衣,款式简洁大方……她想起妹妹单薄的身形。
“进去看看吗?”
她征求妹妹的意见。
宫野志保顺着姐姐的目光看去,点点头。她其实对衣服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只要是姐姐选的,她都会喜欢。
试衣间里,宫野明美帮妹妹脱下厚重的外套。看着镜子里只穿着单薄里衣、显得更加瘦小的妹妹,她拿起那件羊绒毛衣,小心地帮志保套上。柔软的触感瞬间包裹住身体,带着融融的暖意。
毛衣的尺寸刚刚好,衬得她的小脸更加细腻精致。
“我们的小志保真好看!”
“那怎么样?志保,穿这件会暖和吗?”
宫野明美的眼神一亮,发出了一声克制的惊叹,明显有些激动,弯着腰,对着小小的志保,左看看、右看看,又帮妹妹理了理衣领,然后又左看看、右看看……
宫野志保看着镜子里被温暖毛衣包裹的自己,又看看镜中站在身后、稍显激动的姐姐,一种久违的、纯粹的暖意从心底升起。
她转过身,没有看镜中的自己,而是仰起脸,看着姐姐的眼睛,很轻很轻地说:
“嗯,很暖和……”
宫野明美笑了,摸了摸她的头:
“哈哈……那我们就要这件了。”
走出服装店,手上又多了一个购物袋。寒风依旧,但提着热乎的食物和甜点,穿着新买的温暖毛衣,更重要的是,姐姐的手一直紧紧牵着自己,宫野志保觉得,
这个波士顿寒冷的冬夜,
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她甚至悄悄地将提着购物袋的那只手,也挨近了姐姐的手臂。
路灯将她们依偎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寂静清冷的街道上。
她们慢慢地往回走,走向那个暂时的、有姐姐在的、点着灯的小小公寓。
身后,城市的阴影里,那些沉默的影子依旧不远不近地跟随着,如同这夜色本身的一部分,漆黑如墨,纠缠不清。
但此刻,
她们的世界里,仿佛只有彼此紧握的手。
波士顿的寒风似止不住的叹息,吹得路上的人们个个哆嗦,甚至有年幼的小孩冷得发出了哭泣声。
冬天的街,很黑,也很亮。
这或许是宫野志保的臆想,那些微弱的灯光照在她身上,让她认为自己现在很幸运——因为她的幸运女神正牵着她的手,对她含着笑意,慢慢走向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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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天,孩子们,我等会儿,今天看看能不能再憋个几章出来,我妈叫我帮忙,我先去帮我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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