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校门的瞬间,吴远杭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前方那个挺拔的背影。柯谨川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短袖,阳光洒在他的肩头,映得那头黑发泛着细碎的光。他的耳朵尖儿微微发红,像是被夏日的暖阳熏得晕乎乎的,又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此刻难以掩饰的心绪。哪怕隔着一段距离,吴远杭也能清晰地捕捉到那一抹红晕,不由得嘴角微扬,心中泛起一丝淡淡的趣味。
由于军训的缘故,这个星期的上午并没有安排课程。他们一行人回到教室,匆匆放下书包,便结伴下楼集合。教官先是依照身高对他们进行了排列,吴远杭比柯谨川略高一些,因此被分到了第四排,而位置恰好就在柯谨川的身后。阳光洒落在队列间,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仿佛命运的丝线在悄然牵连。
“立正!站好!先站十分钟,表现得好就给你们减些时间,要是站得歪歪扭扭,就再多站一会儿!”晨曦中,太阳刚刚探出头来,炙热的光芒毫无遮拦地洒在操场上,连个树影都寻不着。同学们早已被蒸腾的暑气逼得满头大汗,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却没人敢动上一动。
10分钟后开始的下一个活动:“同学们挨个起来介绍自己,声音响亮一点,不要畏畏缩缩。”
同学们依次起身,开始自我介绍。没过多久,便轮到了柯谨川身旁的同学。只见那人微微一笑,声音明朗地说道:“Hello, hello,大家好!我叫苏墨,非常开心能和各位成为同学。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能够相处融洽,一起度过愉快的时光。”话音刚落,他轻轻鞠了一躬,随即从容地坐回了座位。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柯谨川。他站起身,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从容,开口说道:“同学们好,我叫柯谨川。嗯……我是学舞蹈的,目前已经通过了古典舞十级考试。如果有对舞蹈感兴趣的同学,我们可以交个朋友。”话音刚落,他便坐下,身旁的苏墨双眼骤然睁大,满眼崇拜地望着他,语气里满是惊叹:“你是艺术生啊?好厉害!”柯谨川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淡然而又谦逊的笑容:“没有没有,只是兴趣而已。”然而,由于教官还站在讲台上巡视,两人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默契地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终于轮到吴远杭了。他站起身,声音平静地说道:“大家好,我叫吴远航。”说完,便随意地坐了回去。然而,由于他并非第一个这样自我介绍的人,场面显得波澜不惊,众人也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并未过多留意。柯谨川却饶有兴趣地看向吴远杭,嘴角微微扬起:“你说得也太简单了吧。” 吴远杭闻言,眉毛轻轻一挑,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反问:“不然呢?” 柯谨川被他的态度逗得翻了个白眼,随即转过头去,不再理他,只留下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挂在唇边。
在众人介绍完毕后,短暂的五分钟休息转瞬即逝,大家再次集合在一起。“同学们,接下来跑五圈!”老师的话音刚落,众人齐刷刷瞪大了眼睛,但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交换着无奈的目光。苏墨轻轻拉住柯谨川的手腕,笑着提议:“我们一起跑吧!”然而,话音未落,吴远杭已快步走到柯谨川身旁,语气笃定:“我们约好了,一起跑。”柯谨川一怔,随即迅速调整了表情,浅笑着附和:“嗯,对,下次再一起吧。”苏墨看了看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明了,识趣地松开了手,悄然退开。
柯谨川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目光戏谑地落在吴远杭身上:“我们什么时候约好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话音未落,吴远杭已经迈开步子直奔操场而去。柯谨川见状,轻笑着摇了摇头,扬声喊道:“哎呀,等等我啊!”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却又透出掩饰不住的愉悦。
跑完步,同学们像散了架似的瘫倒在地。教官却面无表情地踱步过来,声音冷硬:“再站五分钟,就能去食堂吃饭!”抱怨声顿时此起彼伏。柯谨川因为一早上没吃早餐,又经历了长时间的运动,刚勉强站起身,便觉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吴远杭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苏墨也迅速赶到身旁帮忙。“教官!有同学晕倒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教官立刻赶了过来,眉宇间带着几分紧张:“怎么回事?”柯谨川虚弱地摇了摇头,声音轻飘飘的:“我没事,可能是低血糖。”一个淡然的声音响起:“你们俩把他扶到树荫下坐着吧。”苏墨正准备动手,却见吴远杭已经俯身将柯谨川稳稳抱起,动作利落得像是在托举一件珍宝。“你先过去吧,我来就行。”他说着,语气平静而笃定。苏墨站在原地微怔片刻,不禁暗自点头,这力气怪大的!
柯谨川一手拿着水瓶,一手抓着巧克力,偶尔抬眼瞥向正在站军姿的同学们。他的目光漫不经心,却似乎又带着几分饶有兴致的意味。“好了,同学们!”教官的声音终于响起,打破了场上的寂静,“去吃午饭吧!”这一句话,犹如旱天里的甘霖,瞬间点燃了众人眼中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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