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少年义气心

暮色如血，将天机阁断壁残垣浸染得愈发阴森。唐斩缓缓握住背上的惊鸿刀，金属护手硌得掌心生疼。万万没想到，曾令天下术士趋之若鹜的神秘楼阁，如今只剩眼前焦黑梁柱与满地碎瓦，空气中还残留着刺鼻的硝烟味，阴冷沉寂的气氛让人感到不寒而栗，众人小心翼翼向前走去，时刻准备着迎接战斗。

"你们看。"顾玄心突然拽住唐斩的衣角，盯着前方青石板上蜿蜒的血痕，"血腥味还没散，最多不过半个时辰。"

江晚吟蹲下身子，指尖抚过斑驳的血迹。她对死亡气息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陆阁主的真气至少消散了七成，能做到这点的，绝非寻常敌手。"话音未落，她突然掀开满地碎木，一具浑身浴血的尸体赫然显现。

陆明渊双目圆睁，右手死死抓着地面，指缝间还嵌着泥土与血迹。他身下的青石板上，半朵未完成的云纹触目惊心——"天楼"的标志。

"天楼为何要对天机阁下手？"唐斩皱眉，手不自觉按上刀柄。他深知第一楼行事风格，他们一向不问江湖事，自萧临渊消失后，第一楼的人频频插手江湖，况且自己名义上还是萧临渊传位的第一楼楼主，似乎没有人把自己放在眼中，却想不通他们为何要对向来中立的天机阁动手。

江晚吟掰开陆明渊紧握的拳头，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钥匙滚落掌心。钥匙表面刻着西域文字"沙罗"，与她近日收到的密信中提到的"千机墨"产地不谋而合。这种产自西域的特殊墨汁，据说能书写出遇水显形的密文。

就在这时，一声清越的剑鸣划破死寂。一道白衣身影如鬼魅般掠过废墟，剑光凛冽直取唐斩面门。唐斩仓促提刀格挡，虎口震得发麻，来人的内力竟如此霸道！

"魔宗妖孽，纳命来！"白衣道士剑招连绵，剑穗上的八卦玉佩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顾玄心长剑出鞘接住来人的进攻，却在对方密不透风的攻势之下，险些落了下风，唐斩回过神来拔刀加入。

“不分青红皂白，便向我等出手，我看你更像邪门歪道。”

江晚吟见状，立即掷出三枚淬毒银针。道士侧身避开，袖中突然飞出数张符咒，在空中化作火焰拦住银针。符咒燃烧时，唐斩看清了道士腰间的太极纹银牌——竟是武当山"玄霄观"的弟子！

"道长误会！还请住手。"

道士闻言收剑，狭长的丹凤眼警惕地扫视三人："武当殷长歌，奉命追查魔宗异动。你们是什么人？"

“”

江晚吟举起铜钥匙："陆阁主临终前留下此物，与我们追查的'千机墨'线索吻合。天机阁遭逢贼人灭门，恐怕是有人不想我们见到他。"

殷长歌脸色微变："莫不是为了《天机神卷》？”

"数日前，我于观中听闻，第一楼易主，惊鸿刀现世，便为此事起了一卦。"

“那结果如何？”

“邪魔祸世，血流千里”

“传闻天机阁的天机神卷记载了无事江湖秘事与魔宗秘闻，于是贫道下山欲拜见陆阁主，欲借天机神卷一探究竟，寻求解决魔宗之祸的方法”

"我等也正有此意。"

顾玄心收剑入鞘，眼中闪过寒光，"但魔宗行事诡秘，我们单凭猜测难以追查。殷道长，想必也了解其中的危险？不知道长何去何从？"

"除魔卫道，义不容辞，贫道有何惧之？

"玄霄观近日也收到情报，有魔宗之人在敦煌一带频繁活动。不过..."

他看向唐斩等人，"此行凶险，各位可愿同行？"

“除魔卫道，义不容辞，我等有何惧之？”

唐斩惊鸿回鞘，顾玄心将长剑抱在怀中，江晚吟则将银针收入袖中。三人默契的动作胜过千言万语。

"既然目标一致，那便结伴而行。"

“那便由我等荡清邪魔，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除魔卫道，义不容辞。”

唐斩伸出手，看了看身边的人

殷长歌盯着他的眼睛片刻，终于伸手相握。

四人的手交叠在一起时，废墟上**然响起一声凄厉的鸦鸣，惊起漫天尘埃。谁也没注意到，殷长歌袖中暗藏的符咒，此刻正泛着诡异的幽光。

夜色渐深，四人在残破的天机阁稍作休整。殷长歌取出罗盘测定方位，指针却疯狂转动，显示出异常的磁场波动。

"此地被人布下了迷踪阵。"他皱眉观察四周，"难怪我初来之时，总感觉方向不对。"说着，他取出三枚铜钱抛向空中，铜钱落地时竟自动排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顾玄心见状，眼中闪过惊讶："道长竟能以铜钱破阵？这手'星斗推演术'，就算在天机阁也是不传之秘。"

殷长歌微微一笑："略懂皮毛。观中藏经阁中恰好有相关记载。"他弯腰捡起铜钱，突然脸色一变，"不对！这些铜钱上有血迹！"

众人凑近一看，果然发现铜钱边缘沾着暗红血迹。江晚吟取出银针检测，银针瞬间变黑："是剧毒！看来陆阁主生前曾与凶手在此对峙。"

唐斩握紧拳头："能在陆阁主布下的迷踪阵内行凶，凶手绝非等闲之辈。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线索，否则..."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四人立即戒备，却见无数快马冲破夜色而来。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连夜出发。"

四人跨上马匹，向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月光洒在他们的背影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离开后，废墟中那半朵未完成的云纹，突然泛起诡异的幽光，仿佛预示着前方未知的危险。

而在千里之外的西域魔宗内，一名黑衣人正跪在地上，向坐在高位的神秘人男子："启禀宗主，天机阁的事情办妥了。不过..."

他犹豫片刻，"玄霄观弟子和唐斩似乎已经察觉，正在追查。"

高位之人轻笑一声，手中折扇轻敲扶手："无妨。就让他们查吧。等他们查到真相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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