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神谕之人

我认为我马上就要死了。

我现在在角斗场之中，面前是一头我不知如何形容的生物。

通体漆黑之中有东西在其身上抛洒而出，但又被快速收回。它基本没有固定的外表与形状，有时四足行走，有时是双足、漂浮乃至飞行，似乎像是将人、山羊、公牛、秃鹫猿猴乃至我一切熟悉也不熟悉的形象全部叠加在了一处。偶尔有黑色的吞噬着一切光芒的闪电从其身上迸射而出。

而我……手持着一面盾牌和一柄青铜匕首，用有盾牌的手扶着我已破肚而出的肠子。

为何我落到了如此境地？一切似乎又得从我如何走进这座城市说起。

我跟随着人群走到了城边时，被守卫拦了下来。

他们盘问我的身份，说我并非死囚却还来此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并且也没有自由民的身份证明，于是将我扣押了起来。

我解释我不属于这个世界，然而……无人相信，我还是被他们押着见了行政官。

他长的十分特色……

我听过送我的人说过这里的行政官是一位男性，但是他们却一堆东西有没和我说。

这座城市的行政官背后有着巨大的黑色羽翼，他的皮肤如雪一般的白，但是长到披肩头发与羽翼也如同天空之上的黑洞一般漆黑。

双目的蓝如博茨瓦纳开采出的蓝色钻石，但是口腔之中的颜色却如同血一般的猩红。

当我被那两名士兵一路押送进了他的办公室时，他无比疲倦的打着哈欠。当我第一次看见了他的脸时，我还以为他是个美丽动人温文尔雅的女性，还在纳闷这个世界的罗马女性居然也能作为行政官时，他粗犷的嗓音解释了一切。

“你终于来了，异乡人。”

“你认识我？”

“当然，我没有理由不认识在我的城市外跪了整整四百年的人。”

“啊？”

“这个世界没有自然随着年龄增长而死亡的法则。但也会衰老，受到了可以导致身体残缺的伤害时依然不可逆。但是你却十分的异常。”

“但是，在你跪坐的地方，这座城池的3400步外，一切的草木都枯死了，而你也长出回了缺失的部分。”

“等等，这个世界？你知道别的世界的事？”

“这个世界，这个宇宙是一切宇宙的最底层，是最接近原初混沌的宇宙之一，但是却独立于其他的维度宇宙之外。”

“我不明白。”

“NoΔενn,καταnλαβtellαίνειςegis.”

乱码一般的声音带着庞大的电磁脉冲般的撕拉声庞大的震的我耳膜疼，我痛苦的捂着耳朵倒在了地上。而那位执政官从自己的座椅上站了起来，张开了他那黑色的羽翼。下一刻整个房间的构造都变成了他的面孔。

但是这些面孔与他本身的颜色完全反转，原本白皙的皮肤变成了混沌的漆黑。吞噬一切光芒的羽翼与头发每时每刻都在释放着古戈尔普勒克斯兆瓦的光辉。

他的瞳孔变成了血一般的猩红色，而口腔相反的冒着淡蓝色的幽光。

“阿尔萨斯·洛林，你被吾等神明；一切时间与空间的统治者指定而来。”

他，不对，是祂在朝我说话。但是我早已被这不知如同多少宇宙大爆炸爆发出的能量折磨的死去活来。

我只是在惨叫，然而祂的话却直接灌入了我的脑中。

“汝为最虚无之人，汝为终将承受一切之人，汝为不该存在之人。但是，汝为药，汝为终将让这个世界变为另一个地狱之人。汝将解放千千万万人，汝将杀死千千万万人。汝必然于世界抗争，汝必然将一事无成。”

话尽，一阵狂笑声传来，眼前的空间被撕裂，我的灵魂又面那片没有山，没有海，没有星空的混沌本质之前，其之上开始浮现大大小小的扭曲蠕动的人面。不论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病的，残的，美的，丑的。他们都开始了尖叫，开始了狂笑，开始了交融。直至混沌的脸开始融合成我那熟悉的，却又不熟悉的人形。

我第二次看见了其存在，祂变得更像人，却又变得更为恐怖。

祂挂上了一张不会运动的狂喜的脸，由千千万万无穷无尽的脸构成，但除了那张脸之外，我却在其剩余部分上感受不到任何一丝情绪的波动。其并无意识，并无疯狂，并无情感。

只有混乱，只有混沌，只有……

生与灭的永恒。

“我似乎做的太过了？”

房间恢复了正常，行政官也恢复了他往日美丽动人如同一位温文尔雅的少女的样子，在疲惫的脸上勾着一抹微笑。

“并不会，维西佩利斯（Versipellis）大人。”

“将它扔进决斗场的监狱吧，现在……不，从一开始他就是属于我等主的奴隶了。”

“是。”

“等等……”

我用沙哑的喉咙拼命的挤出了一个词。

“你究竟是……”

“是神的使者，也是这片超越了无限的宇宙的中心；这颗星球上的一个城邦的行政官。”

“咳……”

“看来你甚至都不如这个房间坚固。也对，毕竟这里的引力也是超越了无限的。”

“现在，作为我等真主亲自选中的人啊，让我看看你能为我，为这世界带来如何的乐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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