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未曾翱翔天际的鸟

未等我迟疑之时，感觉我的腹中多了些什么东西，视野偏下一看，就是那团已然变成圆形的蓝绿色鬼火。

我立即将其从我的躯体中挖出，但是疼痛感是来自于我的灵魂的。

我立即将双手狠狠的锤在了那铠甲巨人的头盔之上，其头盔凹陷，肉体的反馈完全不假。

而那铠甲巨人似乎也陷入了迟疑，我是感觉到了我的灵魂被扯出了我的肉身之外，但是我亦感觉我的灵魂还在我的躯体之中……同样的，我所感觉到的，我们所听到看到的“相”，也是共通的……

是我的灵魂未被完全扯出，亦或者是我的灵魂同时存在两种？

已经不想再想这么多了，我直接趁着这个铠甲巨人还在愣神的功夫用双拳重重的砸在了其盔甲之上，每一拳都将其打的往后微微退步，每一拳都将其盔甲打至凹陷。而对方似乎也不想再如此被动了，但是并未朝我挥拳，而是用身后那四根黑色肌肉触手尝试将我的四肢束缚吊起……

一招烂棋……捆绑住我四肢的触手立刻被冰冻断裂，随之双拳更加发力的砸向对方的躯体，我感觉到了我精神上的某些束缚被彻底解除了，不再会想着收力，不再思考对方究竟会做何动作，我只想重重的砸碎它，将其砸出了银白色的体液飘洒着淡蓝色发光颗粒飞溅到了我的脸上。

如此，它居然也吃痛了？将我一脚踹了开来，我舔试着那奇异的银白的液体，淡淡的甜与铁锈味带着些许生命力从我的舌尖传来，让我细细感受了一阵之后……啊，原来是血？！

如此使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兴奋，几乎狂笑着扑向了对方，但同时我那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灵魂看见与感觉到了我的动作感到一阵恶心。

于是我便不管我的肉身，继续感受着灵魂的世界。值得我注意的是，那已然抛弃了重炮的铠甲，似乎有声音从其灵魂之中发出……

“……我在哪……”

似乎还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好奇让我走进了他，而那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你们……看不见他们吗？……不，我不是怪胎，他们是真的存在的！”

声音似乎变得更年轻了一些，说的是与我同时代的英语，现在的音色如同一个孩童，后半段的声音有些哭腔，甚至包含着惨叫……

这是记忆？

“爷爷，好消息……我终于找到了可以收养我的人家了，他们对我很好，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您的影子……可是……我好想你。”

依旧是少年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14或者15岁的样子，后半段说话的声线明显颤抖，似乎很委屈……并且很有感染力，使得我再次更靠近了那个铠甲居然一些，随后不光有声音，一些图像也映入了我的脑海。

“……孩子，你知道的，我不可能陪你一辈子。”

画面之中一个老者虚弱的躺在床上，医用设施似乎是21世纪初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亲切，以及难以形容的悲伤。

“……你真的像你的爸爸一样，你如同他小时候那般天真可爱，但是我却……咳咳！没事的，没事的……”

那名老者讲话的语气很虚弱，每一句话似乎都是挣扎着说出来的，无比沙哑，也让这段记忆的持有者……与我同样无比心痛。

“孩子，我对不起你……你的祖父只能陪伴你走这么久了……我想我最后请你记住，你的父母都是很好的人……他们……不是故意抛你而去的……”

老者说完这句话时，我已感觉到他失去了生机，而视角中的那个人，他哭了，狠狠的将头蒙在了床单里，心痛的大喊大叫，而护士则是走近，拍拍他的后背，最后告知了其祖父死亡的消息。

在接下来，是一张文件：一对夫妇在剧场于突发性的山洪水之中将三名孩子推上了救援船，随后被洪水卷走，并于三周后发现了腐烂的尸体。

他知道那个文件中的夫妇就是他真正的父母，而他父母失事时……他的年龄大概就只有一岁两个月。

“这个世界存在灵魂，但却没有冥界或者地狱……哦，不对，爷爷，倒不如说遍地都是地狱……”

“我很害怕，爷爷，他们都在惨叫！天上也是！地上也是！甚至天空的外面也是！”

“……囚禁灵魂的地方多如繁星，无目地四处游走的灵魂也同样如此……”

“……里尔，你知道吗？你的灵魂是我见过的最强大的……如果未来你学会了那种魔法的话，用灵魂强行拖着肉体不出意外事故活到时间尽头都行……哎哎，不用谢我，这本身就是你的天分……希望你最终能找到你家人的灵魂吧……”

“……若是全部寻找一遍……定会触碰不可触碰之物，见不可寻视之物……”

“……所以你半夜这么疲劳，就是因为忙活通神去了？里尔……我知道你很想念你原本的家人，但是你也得看看你现在的生活啊……我们是你现在的家人，我们也很担心你……希望你是真的知道了，以及这是我劝你的最后一遍……”

“……但是，爷爷，我不在乎……即使代价是与神逆行，与神对抗……我也要在这不存在的冥府中见你与我的父母哪怕是一面……因您说的您们对我的爱……即使于这条道路上魂飞魄散我也在所不惜……”

说出这句话时，他似乎已经17岁了，而且他似乎也撇见，甚至走进了一些神的领域……而之后的记忆……

在他18岁时，他从高中毕业，更之后拿到了一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的寄养家庭都因此为他喝彩，以及他似乎也对这个学校很满意……毕竟这上面写的是爱丁堡。

但是他的人生似乎也止步于此……当天晚上，他看见了一道朦胧的光，最后便是无比血腥，在肉体与精神上双重的巨大痛苦已让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我只能隐晦的表达，好让我不真的吐出来……当他带上了那个头盔时候，他的大脑已然被切除了大部分……而他的自我意识，也永远的被封印在了这盔甲之下。

所以管这么多做什么？另一个意识的想法真的让我无法理解……不过一个会因自己同情心泛滥而想着自杀的家伙也不配我理解就是了。

想到这，我的拳头在对方的身上打的也更加凌厉。

所以管这么多做什么？另一个意识的想法真的让我无法理解……不过一个会因自己同情心泛滥而想着自杀的家伙也不配我理解就是了。

想到这，我的拳头在对方的身上打的也更加凌厉。

但同时，我的脸上又挨了他……应该也就是叫做里尔的家伙的一拳，面骨骨折，皮肤溃烂，但是随即又喷发着寒气修复完毕，之后迎接他的又是两记重拳。

“你是真的不会近身体术吗……”

确实如此，在他的记忆之中他很少与人爆发肢体冲突……大多数时间，他其实都是那可怜的被霸凌者。而在灵魂位面的世界……战斗也并不靠体术进行。

那显然没意思了，我将食指插入了他那Y形头盔面罩的下端，想直接将头盔掰开打穿他的头颅将其大脑取出吞下。

真是……恶心。但我此时也从他的灵魂中看到了他的脸……

他在18岁时，留着长到脖子的棕色头发，拥有着碧蓝的眼眸，比女人还要清秀，忧郁的脸……甚至可以媲美维西佩利斯。可下一刻……那令人作呕的刺耳的金属扭曲声传来，我的肉身掰开了其面甲的下端，随后便被他一脚踢飞，撞到了另一栋楼里，但我另一个意识俨然已看见了他现在肉身的脸。

什么比女人还要清秀美丽的脸庞？我看见的只有一个苍老的皮包骨的病态的惨白的松垮的脸颊，以及已然不知去向的鼻子，啊，如此的凄惨，如此的可笑，如此……

够了！我几乎是立刻打断了另一个意识对于对方的贬低，并且里尔似乎也同样想要如此，并且会做的更加绝对。

我于他被控制的思考回路中看见了，他接下来选择的攻击会让我的意识，和另一个我的意识惨叫到无法思考。

而后，一头巨大的，甚至可以说是遮天蔽日的灵体飞龙从他身后直接飞出，喷吐着焚烧万物的烈焰翱翔于这城市废墟之中。

不知如何做到的，那龙息所带的能量居然可将物质都给融化，而同时里尔又再次拿出了两门新的下挂了机关枪的巨炮，朝着我的灵体与我的肉身同时开起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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