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有声的世界

苏砚的小型展叫“有声”。

　　来的都是朋友和相熟的观众，没有媒体，没有聚光灯，只有院子里的花香和轻柔的音乐。

　　《共生》被放在最中间，阳光下，金箔填补的裂痕闪着微光，像无数细小的星辰。旁边是《日常》系列——有一起做饭的雕塑，围裙上沾着面粉；有在沙发上依偎看电影的，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爆米花；还有一个，是两个背影，站在院子里看槐树，和他们现在的样子一模一样。

　　“这组真好。”一个策展人朋友笑着说，“比《间隙》温暖多了。”

　　“因为心境不一样了。”苏砚看着身边的陆则，笑了笑。

　　陆则正拿着相机给雕塑拍照，听见这话，回头冲他眨了眨眼，像在说“我也这么觉得”。

　　苏母也来了，这次带了亲手做的点心，分给大家吃，看着《日常》系列时，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傍晚时，客人渐渐散去，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陆则从背后抱住苏砚，下巴抵在他发顶：“你看，现在多好。”

　　“嗯。”苏砚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以前总觉得，爱要轰轰烈烈，要惊天动地，现在才明白，能平平淡淡地在一起，就已经很幸运了。”

　　陆则拿起他的手，轻轻吻了吻他的指尖：“以后会更幸运的。”

　　夕阳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落在院子里的槐树上，落在那些记录着他们故事的雕塑上。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在为他们鼓掌。

　　苏砚忽然想起大学时，陆则曾在他的素描本上写过一句话：“愿我们的故事，有始有终，有声有色。”

　　那时觉得遥远，现在才发现，原来真的可以——只要两个人都愿意放下沉默，勇敢地走向彼此，默剧终会落幕，而属于他们的、有声的世界，才刚刚开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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