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伊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心猛地一沉。
他刚才见珂尔玛走得匆忙,神色又极差,放心不下,便准备以还衣服的理由过来看看。
敲门没人应,那声闷响却清晰得可怕。
他加重了力道,手指刚碰到门板,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就开了。
“珂尔玛?”
他试探着喊了一声,推门而入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
那个蓝头发的女孩倒在玄关的地板上,浴袍的领口松开了些,露出纤细的锁骨。
额角有鲜红的血不断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蜿蜒而下,在下巴处凝成血珠,滴落在浅色的地毯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红。
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上甚至还沾着一点水汽,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伊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了,惊得他几乎忘了呼吸。
眼罩下的目光掠过女孩松垮的浴袍时,耳尖瞬间烧起来,可他握着杖柄的手指却泛了白。
他太清楚她那点藏在冷漠下的骄傲——绝不肯让任何人看见她这副毫无防备的模样,更别说被人抱去去医务室。
他快步冲过去,蹲下身时膝盖撞到了地板,发出一声闷响也顾不上。
他小心翼翼地将珂尔玛打横抱起,她的身体很轻,像一片被打湿的羽毛。
手臂穿过膝弯时,浴袍的布料滑了滑,他下意识偏过头,目光落在她紧闭的眼睫上——上面还沾着点未干的水汽。
她的皮肤很烫,额角的血还在不断渗出,染红了他的指尖。
“珂尔玛?醒醒。”
声音有些发颤,抱着她的手臂却很稳。
把人放到床上时,他特意拉过被子盖住她露在外面的腿,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脚踝,烫得像火炉的铁壁。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冲出去,衣服的银链装饰在奔跑中急促地晃,蒙眼缎带后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惶恐与慌张。
“艾米丽!”
……
艾米丽的药箱放在床头柜上,金属器械碰撞发出轻响。
她剥开柯尔玛额角被血染湿的碎发时,昏迷中的人突然绷紧了脊背,指节死死攥住床单,布料被绞出深深的褶皱,像要抓住什么救命的东西。
伊莱就站在床边,见状自然地伸出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她的指尖冰凉,还带着未褪的寒意。
不知是不是这温度起了作用,柯尔玛的手指渐渐松开,呼吸也平稳了些,只是眼睫仍在不安地颤动。
“伤口不深,但烧还没退,”艾米丽缠好最后一圈纱布,语气里带着职业性的冷静。
“每隔四小时喂一次药,多让她喝点温水。
她收拾药箱时看了眼伊莱,“你若方便……
“我来照顾”伊莱的声音很轻,却没半分犹豫,掌心还残留着她手背上的凉意。
柯尔玛半睁开眼时,正好听见这话。
意识像蒙着层雾,她看不清伊莱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想开口说“不必”,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没一会儿又跌回黑暗里。
再次醒来时,窗外的雨不知下了多久,天光泛着淡白。
柯尔玛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什么东西握着——是伊莱,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银链垂落在她的手背上,凉凉的。
见她睁眼,他立刻站起身,端过床头柜上的水杯和药片:“该吃药了。
柯尔玛没说话,撑起身子接过水杯,仰头将药片吞下去。
苦涩瞬间在舌尖炸开,她却像没察觉似的,平静地咽了下去。
他笑了笑,问:“苦吗?要不要来颗糖。”
她摇摇头,用还有些颤抖的手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她的才不在乎苦涩,她的一生本就苦不堪言。
“麻烦你了。 ”
柯尔玛的声音还有些哑,目光落在他身上时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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