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晨光里的蜜糖

顾泽轩是被鼻尖的痒意闹醒的。

窗帘没拉严，一道金晃晃的晨光斜斜切进来，落在刘婧的发梢上，泛着柔软的光泽。她正趴在他胸口，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扇动，鼻尖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锁骨，呼吸带着刚睡醒的温软，混着她惯用的栀子花香调沐浴露气息，把他整颗心都泡得发涨。

“别闹。”他哑着嗓子开口，伸手扣住她后颈，把人往怀里按了按。指腹划过她细腻的肌肤时，能感觉到她轻微的战栗。

刘婧被他按得闷哼一声，抬起头，眼睛还蒙着层水汽，像只刚睡醒的猫。“顾泽轩，你压着我头发了。”

他低笑一声，松开手帮她理了理被压得凌乱的发丝。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脸颊，她瑟缩了一下，却没躲开，反而得寸进尺地往他怀里拱了拱，下巴搁在他腹肌上，声音黏糊糊的：“再睡会儿嘛，昨天回来太晚了。”

昨晚酒会散场后，顾泽轩终究没忍住，开车绕回了刘婧家楼下。他在车里等到凌晨，才看到江亦辰送她回来。江亦辰想抱她上楼时，她挣开了，说“我们到此为止吧”。那一刻顾泽轩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酸又胀。他没等江亦辰离开，就推开车门冲了过去。

“刘婧。”他喊她名字时，声音都在发颤。

她转过头，看到是他，愣住了，眼里很快涌上水汽。没等她说话，他就大步走过去，把人拽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一遍遍地说：“对不起，婧婧，对不起……”

对不起当年的不信任，对不起让她受了那么多委屈，对不起隔了这么多年才找到她。

她在他怀里哭了很久，把这些年的委屈、思念、不甘全哭了出来。最后哭累了，抽噎着说：“顾泽轩你这个混蛋……你怎么才来？”

他没说话，只是抱着她，在她额头印下一个珍重的吻。后来他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公寓——那套位于市中心顶层的复式公寓，是他三年前特意设计的，每一个角落都留着她的影子：客厅的落地窗正对着她喜欢的梧桐树，画室里的采光是按她画画的习惯调整的，衣帽间甚至预留了一半的位置给她。

“睡不着了。”顾泽轩捏了捏她的脸颊，手感软乎乎的，“再赖床，早餐就要凉了。”

“什么早餐？”她眼睛一亮，瞬间清醒了大半。

他挑眉：“你昨天念叨了一路的蟹粉小笼包，我让张阿姨凌晨五点去排队买的。”

刘婧一下子从他身上弹起来，被子滑到腰间，露出白皙的肩头和锁骨上淡淡的红痕——那是昨晚他失控留下的印记。她似乎没注意，赤着脚就往卧室门口跑，被他一把拽了回来。

“穿鞋。”他皱了皱眉，从床尾拿起一双毛茸茸的兔子拖鞋，弯腰给她穿上。指尖碰到她微凉的脚背时，她缩了缩，脚趾蜷起来像颗小珍珠。

“痒啦。”她咯咯地笑，伸手去挠他的胳肢窝。

顾泽轩最怕痒，笑着躲闪，两人在床上滚作一团。被子被踢到地上，他压在她身上，呼吸渐渐沉重。晨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嘴唇因为刚睡醒显得格外饱满，像颗熟透的樱桃。他没忍住，低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和昨晚的激烈不同，温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他细细地吻着她的唇，辗转厮磨，直到她喘不过气来，轻轻推他的胸口，他才松开，额头抵着她的，声音喑哑：“再闹，小笼包真的要凉了。”

刘婧脸颊通红，眼神却亮晶晶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角又啄了一下，狡黠地笑：“那先奖励我一个早安吻嘛。”

顾泽轩低笑，在她鼻尖上捏了一把：“贪心鬼。”

两人洗漱完下楼时，餐厅已经摆好了早餐。水晶吊灯的光洒在洁白的桌布上，精致的骨瓷盘里放着热气腾腾的蟹粉小笼包，旁边是两碗撒了葱花的鸡丝粥，还有一碟她爱吃的糖醋小萝卜。

张阿姨是顾家的老佣人，看着他们长大的，见两人一起下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婧婧小姐可算肯来少爷这儿了，我早就说过，你们俩啊，这辈子都分不开。”

刘婧被说得不好意思，低头抿了口粥，耳朵尖红了。

顾泽轩替她夹了个小笼包，语气自然：“张阿姨，以后婧婧就在这儿住了，您多准备点她爱吃的。”

“哎哎，好嘞！”张阿姨笑得更开心了，转身进了厨房，给他们留空间。

刘婧抬眼看他：“谁要在你这儿住了？”

“哦？”他挑眉，慢条斯理地用筷子戳开小笼包，吹了吹递到她嘴边，“那昨晚是谁抱着我的胳膊说‘这里比我家舒服’的？”

她被堵得说不出话，张嘴咬了半个小笼包，鲜美的汤汁在嘴里炸开，眼睛瞬间亮了。顾泽轩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吃完早餐，刘婧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画集，顾泽轩坐在旁边处理工作邮件。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

“顾泽轩，”她忽然开口，“下周有个写生展，在城郊的美术馆，我们一起去？”

他头也没抬：“没空。”

刘婧的脸垮了下来，小声嘟囔：“资本家。”

他放下平板，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下下周，我推掉所有应酬陪你去。这周要去趟瑞士，谈个合作。”

“去瑞士？”她眼睛一亮，“是不是可以滑雪？”

“嗯，那边雪场不错。”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想去？”

“想！”她用力点头，像只摇尾巴的小狗，“我还从没在阿尔卑斯山滑过雪呢。”

“那一起去。”他笑得温柔，“工作两天，剩下的时间陪你玩。”

刘婧开心地扑进他怀里，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印记：“顾泽轩你真好！”

他捉住她不安分的唇，加深了这个吻。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阳光正好，岁月安稳，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那些错过和伤害，只是从年少时的槐树下，一路甜到了此刻的晨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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