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感谢

第四十章：迟来的感谢

海夜叉的鼻子突然流下血来，分不清是被哪吒打的，还是刚才擤鼻涕太用力弄的。它捂着鼻子，指了指贝壳里的“解药”：“取…取一点点，抹在他们脸上，揉揉…拍一拍，让石头…吸收一下…”

哪吒半信半疑，用指尖蘸了点绿色鼻涕，小心翼翼地抹在敖丙石化的脸颊上，又学着大人拍粉的样子，轻轻拍打。蒜香混着海腥味飘过来，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不知过了多久，敖丙脸上的石化纹路终于褪去，露出原本白皙的皮肤。他活动了活动下巴，第一时间就抬手闻了闻袖子，眉头瞬间皱成了疙瘩——一股浓烈的大蒜味，简直要把他这个有洁癖的龙太子熏晕过去。

旁边的小姑娘也醒了过来，抱着膝盖小声哭，显然是吓坏了。

“你已经交出解药，”敖丙转向海夜叉，声音恢复了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赶快离开。要是再上岸捣乱，我绝不饶你。”

海夜叉哪敢多留，双手抱拳作揖，“嗖”地化作一股水流，钻进冰缝里不见了。

冰面上只剩下他们三个。敖丙转过身，朝哪吒走去。

“怎么？还想打？”哪吒立刻摆出防御姿势，火尖枪“唰”地指向他，“刚才是我没准备好！”

敖丙却停下脚步，淡淡开口：“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说什么？”哪吒被气笑了，“来来来，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小爷的厉害！”

话音未落，敖丙突然拱手弯腰，对着他行了个标准的礼：“多谢你救了我的性命，也多谢你救了这个小女孩。”

哪吒举着枪的手僵在半空，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长这么大，听过最多的话是“妖怪”“滚开”“别靠近我的孩子”，从来没人对他行过这么大的礼，更没人这么认真地说“谢谢”。阳光照在敖丙蓝色的发冠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晃得他有点睁不开眼。

“你…你干嘛？”哪吒别过头，耳根悄悄红了，手里的火尖枪也不自觉地放了下来，“我…我也不是特意救你，就是看不惯那妖怪嚣张…”

“不管怎样，”敖丙直起身，蓝宝石般的眼睛里带着真诚，“你是第一个…不因为我的角而躲着我的人。”

哪吒这才想起他头上的龙角，刚才忙着救人，居然忘了这回事。他挠了挠头：“角挺好看的啊，像玉石做的，藏着干嘛？”

敖丙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个浅浅的笑：“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啥？”哪吒撇嘴，“比那些躲在门后骂人的百姓正常多了。”

他捡起地上的小女孩，把她往敖丙面前一推：“这小丫头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等等，”敖丙叫住他，“我叫敖丙，你呢？”

“哪吒。”他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脚步却慢了些。

“哪吒，”敖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下次见面，我请你吃没有大蒜味的东西。”

哪吒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却悄悄勾起了嘴角，像只偷到糖的小猫。

弹幕里一片“姨母笑”：

“啊啊啊！敖丙行礼的时候太苏了！这才是贵公子的气度！”

“哪吒脸红了！他居然会害羞！太可爱了吧！”

“‘你是第一个不因为我的角躲着我的人’——这句话戳中我了！”

“他们懂彼此的孤独！这才是最好的友谊啊！”

“从打架到道谢，这进度我太可了！期待下次见面！”

方雨泽看着屏幕里那个逐渐远去的红影，心里很清楚，这场“迟来的感谢”，对哪吒来说有多重要——它像一束光，照进了被偏见笼罩的世界，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孤单一人。

“这场戏把两人的关系彻底拉进了，”会议室里，有人评价，“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却用一句‘谢谢’和‘角很好看’，把彼此的接纳写得很动人。”

方雨泽点头：“最好的理解，从来不是‘我懂你的苦’，而是‘我觉得你的不同，一点都不奇怪’。”

敖丙抱着小女孩，站在冰面上，看着哪吒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龙角，第一次觉得，有角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弹幕里有人发了条评论：“他们就像两块被世界误解的石头，却在彼此身上看到了光。”

方雨泽关掉视频时，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这场冰面上的相遇，是哪吒和敖丙命运的转折点——孤独的人终于找到了同类，偏见的墙，已经悄悄裂开了一道缝。

手机震动，林墨发来消息：“‘龙角很好看’这句话，已经成了热搜词。网友说，这是年度最佳彩虹屁。”

方雨泽笑了笑，回复：“这才只是开始。”

属于哪吒和敖丙的故事，还在继续。而那些藏在理解里的温柔，终将成为打破命运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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